昨晚回家已过凌晨,他在书房处理完临时事务才去洗澡,洗完澡刚上床躺下没多久,就感受到一团软绵绵的身体在朝自己贴近。
低头一瞧,周颂宜正捉住他的胳膊牢牢抱着,好像在抱着一只大型玩偶,还时不时地拿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听着什么。
谢行绎巴不得周颂宜愿意黏着自己,他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虽然她似乎只是把他当成了抱枕。
套上衣服刚一抬头,就看见周颂宜已经睁眼,正趴在床上,眼神还一直跟着自己走。
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清醒,但看上去懵懵的,头发散在两边,露出的一双眼睛亮晶晶,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自己,格外乖巧。
现在时间还早,生物钟作怪,早已让他失去睡意,明明往常多早起来都不会恋床,但今天早上抱着周颂宜,他缓了好一会才舍得将人放下,温香软玉在怀,也就忽然明白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道理。
只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害得周颂宜睡不好觉,中途还得醒一次。
此刻,再对上这样的眼神,谢行绎恨不得再躺回床上将人搂着,哪怕什么事都不敢,只是这样抱在一起。
谢行绎套上裤子后才走近,单手撑在床上,微微躬身帮周颂宜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耳后,随后又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眉心落上一吻:“早安,不过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待会我会来叫你起床。”
分明是在哄她多睡一会,周颂宜却被这一吻给烫清醒了,她撑起身坐着,脑袋靠在床头上,但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谢行绎再次走近,又上前将人搂进怀里,不舍地亲亲脸颊,又亲亲额头:“睡吧,以后我尽量把动作再放轻点。”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自己这住,他肯定不愿意再推开,也只能他做出改变了。
嗓音悦耳低沉,刚起床时格外有磁性,将人听起来十分舒服,周颂宜好像被人催眠了一般,又乖乖扯着被子躺下,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谢行绎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卧室门。
等周颂宜再次醒来已经过八点了。她伸了个懒腰,又侧身按开窗帘,昨晚睡的很好,今早起来也就心情愉悦。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周颂宜不得不承认,和谢行绎睡觉远比自己一个人睡要舒服,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耳朵贴在他胸膛,有节奏感的心跳声就好像催眠曲,让她不自觉地放松。
她很喜欢,也有些依恋。
昨天下午佣人就已经将她的房间清空,衣帽间里的很多衣服都被人暂时整理到了谢行绎这,她拉开移门,挑了一件比较正式的小套裙,又选了几样搭配的首饰。
换完衣服又画了妆,周颂宜这才慢腾腾地下楼。
听见脚步声,谢行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她:“本来还打算吃完早饭叫你起床。”
他已经洗完澡换完了衣服,为了不吵醒周颂宜,还特意拿着衣服去三楼浴室冲的澡。
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周颂宜先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温水,才开口:“昨天晚上睡得早。”
八点半,虽然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有些早,但对谢行绎来说,却是晚得不能再晚了,她随口提了一句,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是专门等我,所以这么晚都没有出门吗?”
否则,他怎么会这个点还在餐厅定定心心吃早点。
周颂宜已经做好了谢行绎会否认的准备,她本来也就随便一问,但没想到,谢行绎却郑重地点头说出原因:“何成济修改了日程表,八点这一时间段我会先处理邮件。以后除去特殊会议,我应该都能和你一起去上班。”
都能是什么意思?以后每一天都会这样吗?
谢行绎读懂了她的眼神,淡然地点头回应:“对,每天。”
周颂宜垂着头沉默着将早饭送进嘴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绞尽脑汁,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坐在玄关处的矮凳上,慢悠悠将脚伸进了鞋子时,周颂宜都还有些恍惚——自己在抽什么风,居然要跑到君悦去办公,谁说只有晚上不适合做出选择,明明没有睡饱觉的下午同样如此。
但昨天下午实在是被气得有些头疼,答应了谢行绎的提议也不意外。
谢行绎已经换完了鞋子,正在一边站着等待,见周颂宜还在磨磨蹭蹭地穿鞋,一下子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眉梢染上几分笑意:“怎么,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