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最好的朋友,但你灌醉我,还跑了。”靳樨心平气和地说,“但没关系,无所谓,我会追上来的。”
【作者有话说】
ps:见信如〇——蔡放不会写“晤”这个字。
过半咯!
第86章 表哥喜欢这样儿的?
“但没关系,无所谓,我会追上来的。”
靳樨说话的语气无甚起伏,却异常坚定,带着某种必定为之的执念感。
漆汩突然从他的话里琢磨了点其他的味道来,惊地一跳:“我、你,你那晚没有睡?”
靳樨点头。
漆汩顿时傻眼了。
这时候刚好窗外起风,还有些猛,把钟夙走时没合稳的窗子吹开了,啪一下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夜色静谧,这一下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两个人都吓着了。
也像某种定海神针,霍地把夜色之中某种翻涌的浪潮压了下来。
漆汩摸了摸鼻尖,觉得脑门有点冒汗。
琥珀在阴影里百无聊赖地看了许久人类相斗,似乎觉得很没意思,它跳下地,翘着尾巴围着漆汩和靳樨转,边转圈边蹭二人的脚踝。
靳樨伸手摸它小小的脑袋,然后顺着脊梁一路捋到了尾巴。
琥珀高贵冷艳地:“咪——”
“很迟了。”靳樨一把把琥珀揣进怀里,对漆汩说,“睡吧。”
“喔。”漆汩呆呆地应道。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漆汩本以为会跟之前一样,靳樨也许会和自己挤一挤。
他慢吞吞地洗漱、脱衣,往床上爬,没几息就要看揣着猫的靳樨一眼,注意力牢牢地钉在对方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生平第一次,漆汩连自己也看不懂了。
然而对方毫无动作。
漆汩背对靳樨躺着,本来有点困,但仍然是硬张着眼皮,看着墙上照出的靳樨影子,猜靳樨要干什么——
靳樨一言不发地在案边摸了半天的猫,琥珀困得都快晕过去,已经有点嫌弃他了。
准备摸一晚上吗?
漆汩紧张地继续观察:
时间流动得极慢,就像挤满了某种粘稠的粘液,不急不慢地向前挪动,漆汩等到后面,已经完全没脾气了,终于,平静被靳樨摩擦的衣摆搅动。
他终于站起来了。
漆汩紧张地听着他的响动。
靳樨走到床榻边,把软绵绵的猫拎到漆汩枕边,琥珀刚落下就睡着了,他转过身,把漆汩脱下的衣服拣好,之后才踅过屏风,洗漱去了。
房中有隐隐的水声。
漆汩扭头看了一眼屏风,又转回来,用被子罩住头,心里不知怎的非常痒痒,遂微不可查地蹬了蹬被窝,翻身往墙边挪了挪,让出一个非常微妙的地儿出来,在被褥里睁着眼睛发起呆来。
水声渐止,又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薄薄的被褥外烛光微晕,脚步声轻微,又再度停在床边,一只手悬在空中,似乎在观察哪里才是漆汩的脸。
他要干什么?
漆汩屏息以待。
少顷,悬空的手掌终于落下——靳樨只是碰了碰泻出来的乌发,隔那么远,漆汩还是能嗅到他身上的水汽。
但靳樨到底还是没有爬上床,轻手轻脚地在地上铺了个简单的地铺,吹灭烛火,和衣躺下了。
月影印在地板上。
漆汩从被窝里露出眼睛,盯着地上的铺盖,咬牙切齿地心道:硬不死你。
然后他伸手把琥珀拉进被窝。
琥珀没明白他在发什么癫,赏了漆汩一爪子。
漆汩姿态强硬,不许它反抗,琥珀也懒得动,暂时认输,漆汩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开始酝酿睡意。
翌日漆汩醒得极迟——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这么长的时间了,醒来时已经快中午,阳光很热烈,他猛地站起来。
打盹的琥珀耳尖一动,掀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他。
漆汩意识到房间里没人。
一切都很整齐,灰尘在阳光里飞舞,银面具好好地躺在案上。
昨晚难不成是个梦?
其实他压根就没有见到靳樨,钟夙没有来客栈杀他……或许,钟夙其实压根儿就不在西亳?
漆汩脑子一团浆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胡乱地洗漱一通,又回到桌前,端起桌上的冷茶咕咚咕咚地吞咽下肚。
脑子还在想七想八。
这时门忽地被推开了,漆汩正神游天外,完全没准备,登时一惊,呛了水,弯腰疯狂咳嗽起来。
提着食盒进来的靳樨:“……???”
靳樨把食盒撂地上,大步跨过去,一手揽着漆汩肩膀,一手轻轻地拍着漆汩的后背。
漆汩:“咳!咳咳咳!我……咳!没事!!咳咳咳!……”
靳樨欲言又止,桌上倾倒的茶杯回答了靳樨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