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稀罕,这样的朝廷,不想造反的流民不是好流民。
姜初她,也是好流民,也是想过的,就是没本事付出行动而已。
“欠条?这能行?”段邦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行?没有嘛,又不是不给,交给我。”姜初很无赖的想,到时候让杨丞科去问言县令要好了。
“桑紫,去把那个盒子拿来。”姜初吩咐道。
段邦已经在写欠条了,周济找出官印,等段邦写好,哐的一下,盖上去。
姜初满意的接过,“写的不错。”
又把桑紫拿来的盒子打开,明黄色的盒子明黄色的布料,里面躺着一支毛笔。
“御赐毛笔,借你们好好用。”姜初很不舍的,这只毛笔可是帮她很大的忙,拿去吓唬了很多人的。
“对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泽城有个新县令,你们两个?谁想?”
两人还看着御赐毛笔发呆,姜初又语出惊人。
“张先生。”两人异口同声。
“不行哦。”姜初摇摇头,“只能顺位,我可没本事让一个没官位的人突然当县令。”
“你们两个选,还有,我只是尽力而为,不要抱太大希望啊!”姜初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如此就感激不尽了,就让段大哥吧!”周济主动道。
“是啊,大人,就推荐我吧!”段邦毫不谦虚。周济必须可以乱跑,有大用处的。
正事算是解决完,姜初才有心思问其他。
“小云的爹在你们手下做事吧?”
周济点头:“他会做弩箭。”
哦豁,看来造反计划考虑的很多嘛,这么穷,说不定钱是养兵了啊!
姜初不再多问,问出另外一个问题:“言夫人和言县令为何关系到如此地步?”
这个周济还真不知道,但是段邦知道。
“唉,也是世道捉弄,言夫人家里有窑洞,泽城的瓷器都来自于金家,金家二十年前还烧出过贡品。”
“言县令初到泽城,意气风发,想要让泽城蒸蒸日上,他对金小姐一见钟情,金老爷也欣赏言县令,两人成了亲。”
“可是七年前,金老爷的窑洞烧出了一尊眉心带红的白瓷观音像,那观音像栩栩如生,不同于普通白瓷,竟然如玉一般温润。”
“金老爷想要送给杨谙,又没有门路,观音像太过好看,刺史府直接来了人,那时候杨丞光才当上刺史半年,而闻人将军还没到任淮阳。”
“刺史府直接带走了观音像,杨丞光嚣张跋扈,直言只喜欢独一无二的,金老爷不敢不从,他不敢再烧观音像。”
“所有人都低估了杨丞光的凶恶,他说的独一无二,是不允许金家再开窑,不许出过观音像的窑洞再出其他。”
“所以金家开窑第三天,没有一点预兆,金家窑洞坍塌,金家深夜遇匪徒,一家三十七口,除了已经嫁给言县令的金小姐,无一人生还。”
“金小姐突闻噩耗,动了胎气,怀孕三月的孩子直接胎死腹中。”
段邦想起那段日子都觉得不寒而栗,喘不过气来。
“张先生得知消息,立刻赶来,叫言县令把夫人圈在府中,怕被杨丞光灭口,言县令和言县令熟悉的人也难逃一死。”
“言县令那时候还没有那么认命,他要去告御状。”
“杨丞光自大,根本不怕,也没想过拦人,言县令顺利出发了。”
“言夫人着人收敛了金家尸首,不下葬,她在等言县令,我们也在等言县令回来。”
“可是,一个月后,言县令回来了,没有带回任何来处罚杨丞光的人。”
“他的背不再挺直,原来,言县令根本没进入京城,他在离京城不远处修整,遇到了一个老翁。”
“老翁是戚御史的家仆,他背着主家六口人的牌位要回老家。”
“大人,你可知那戚御史是何人,又为何而死?”段邦说到这里看着姜初。
姜初不敢回答,她光是想到那种可能都为言县令绝望。
谢辰闭上眼睛,桃香的话在耳边回响,他不自觉落下泪,但是无人注意他。
所有人都看着段邦。
段邦流下泪,吼道:“是为十二岁女儿讨公道撞柱的戚御史啊!”
“杨丞光虐杀十二岁的孩子,被流放到淮阳,当刺史,哈哈~~这居然算惩罚啊!“
“戚御史撞柱而亡,杨丞光才离开京城一个月,戚御史的父母先后跌倒而亡,妻子被吊死,幼子直接扔到井里。”
“短短三个月,戚御史家破人亡,无一人敢过问,只剩一戚御史先前帮助过的老翁,又等三个月,才敢去为戚家捡骨立碑。”
“然后背着牌位逃出京城,在城外歇脚和言大人相遇了。”
“一饭之恩,老翁多说了几句京城的恶,言县令本是闲聊,谁曾想居然得到如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