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既然你手艺都达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了,那看来今晚我就不必献丑了,给自己随便炒两菜糊弄一下算了。”
“哎哎哎,别介啊,算我一个,算我一个。”猴子忙道。
“你不都有半壁江山了吗?还要吃我的?”向野状似惊讶的明知故问。
“嗯嗯”。
猴子点头如捣蒜,登时换了一副嘴脸,撅起油亮亮的嘟嘟唇,小公主似的揪起向野的衣摆,撒娇道:“野哥,你不资道,我哥还在养伤阶段,除了李老头的月子餐,什么油腻荤腥都要少沾。
但偶正值发育的黄金收尾阶段,能不能突破一米七大关就看过年这几天了。
你们做家长的总不能扯后腿,耽误孩子长个,让偶大过年的也跟着遭罪吧。”
饶是向野对猴子的变脸术早有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活宝逗得“扑哧”一乐,摸了摸他的小平头说:“好吧,好吧,一切为了孩子!”
“噢耶!野哥奥利给!”
——也为了闭门思过的生哥。
屋外忙得热火朝天,屋内却冷得冰天雪地。
周陆生单手圈着双腿,蜷缩在卧室的飘窗上,眼神定定地望着窗外草坪边上,孤单伫立的一排路灯。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通明。
每个楼门口都挂着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院里高矮胖瘦,形状各异的绿植上,也裹满了五彩缤纷的满天星小灯,明晃晃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整个小区一片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路过的人无一不摇头赞叹这些光彩夺目,花里胡哨的新灯。
因为它们的到来,这些常住灯不再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明使者。
过年就是辞旧迎新。
有了更具观赏性的节日氛围灯,谁还会在意路边默默付出的老实灯?
同样默默付出的老实人对此感同身受,触景生情的他,差点没忍住汹涌而来的泪意,刹那间倏然有点想家,想老周了。
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周陆生面对此情此景一刻都等不及了,立马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他爸打去了慰问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语音提示后自动挂断了。
那一瞬间,周陆生心头的失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以势不可挡,摧枯拉朽之势将他仅剩的一点期待和希冀湮灭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在举国欢庆的大好日子里,把他一个人遗忘在无人知冷暖的阴暗角落里。
他第一回因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
今年——应该回去陪他爸过年的,不该色令智昏,去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soul mate。
周陆生歪着头靠在身后的墙上,悔恨的同时,对着云层里忽隐忽现的点点繁星,抒发着满腔的思乡念爸之情。
正当他情到深处不能自拔时,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突然被人打开。
隐没在黑暗里的周陆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眼的白光差点儿闪瞎狗眼。
他迅速的抬起手背挡住强光,大为恼火的喊了一句:“谁啊?!”
门口的人被凶了一脸,愣了一会才不确定的说:“我?”
是向野的声音。
周陆生刚窜上来的熊熊怒火,在听清人声的那一刻,便很没骨气的四散而逃。
他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灯光,才缓缓睁眼看向来人。
向野停在门口稍作踌躇,还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刚在外面敲了好一会门没人应,还以为哥睡着了,所以才擅自闯了进来,下次不会了。”
周陆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误会了人,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
“嗯,没事。”说完想了想,也为自己解释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猴子。他老不管不顾的推门就进,说了好几次总不长记性,我就——有点儿生气,下次,不会了。”
向野有些意外的听着周陆生别别扭扭的认错,没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没让人听清,旋即就被他镇压了下去。
“嗯,没事。”
周陆生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问:“叫我什么事?”
“哦,年夜饭都准备好了,猴子派我当代表,来请一家之主出席,请吧。”向野侧过身,弯腰抬手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
周陆生此时的情绪低迷到只想钻回他早上刚破出的蛹壳里,闭上眼逃避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根本没丁点儿过年的心情。
但是对上向野殷切期盼的眼神,听到客厅猴子的催促声,他又不忍心扫了两人的兴致,辜负他们的劳动成果,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愁绪,努力打起精神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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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一个以为他还不知道,一个假装他不知道,要不我给你俩整瓶老白干,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