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想,都源源不断的于谢清安脑海中涌现。
忽的谢清安“哈”一声笑,眼神中放出一些嚣张来:“所以那观里真有我见不得之人?”
谢清安说着,迅速起身,似笑非笑的瞪着尹风:“那我还真是要去好好看看,被你藏着掖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说罢,谢清安扭头便走。
尹风一愣,连忙起身追去。
奈何谢清安步子极快,尹风追得上,却是拉不住。
谢清安不认路,宁可问路人也不愿多瞥尹风一眼。
尹风看着谢清安离鬼域入口越来越近,心中便越来越惶恐不安。
终于,在谢清安踏入沽鹤观大门的前一秒,尹风紧紧抓住了他,手劲极大,似要将谢清安那细胳膊拧断似的。
谢清安吃痛,不得不停下脚步,满脸震惊又埋怨:“作甚?!你要把我胳膊拧下来吗?!”
尹风则是满脸惶恐,惺惺笑着,颤着声音道:“谢清安,我们回家吧,不过是个破道观,在外面看看就好,没必要进去的。”
可尹风越是阻拦,谢清安就越是想要进去,浑身使出吃奶的劲儿,硬往门里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放开,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去!”
见谢清安这般架势,尹风莫名生怕,连忙双手抱住他腰,直接将他双脚离地高高抱起。
谢清安惊然,疯狂蹬着双腿,挣扎着道:“你放开,你放开!”
尹风却是没听见似的,抱起谢清安就往回走,自顾自的念着:“别去了别去了,听我的,别去了……”
“啊啊!尹风!!!”
这一阵折腾,成功让他们成为了人群焦点。
眼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墨州新上任的司马和尹府风流的少爷,议论声瞬间传开。
沽鹤观里负责游走指引的道士闻声赶来,见尹风正要将谢清安扛上肩头,立马出声喊道:“尹少爷!”
尹风一怔,心更慌,连忙撒开腿要走,却是被一人从身后紧紧拽住。
继而又听一男人道:“贤侄,这般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
这声音,尹风一听便知是陈叔,还未回头便能想象出他笑眯眯的表情。
肩上的谢清安闻言一愣,抬头见陈道长,眼中瞬间放光,立马扑腾着身子,朝陈道长伸手:“陈道长,救我!”
陈道长手抱一青玉柄拂尘,眯眼一笑,又对尹风道:“贤侄,你好生听听这观中人的议论,恐怕,你今夜是逃不掉了的。”
尹风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已是万众瞩目,无论是观内还是观外,都是一片议论纷纷。
这一瞬间,他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既然观内有人议论他与谢清安,那么鬼王宫内肯定已经知晓他们莅临沽鹤观一事,若这时止步离开,反而会被家里两位义父轮番教育。
尹风轻叹一声气,将谢清安放了下来,无奈道:“罢了……”
谢清安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胳膊,一脸狐疑的看着尹风。
陈道士眯眼笑着,招手带路,引他们入观。
沽鹤观香火不断,观内极大,四面有小庙堂,不供神佛,而是供各位在观中修行的道士坐堂。
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先给观内正堂神殿进供上香,上香后,正堂内专门分发问堂券的道士会给上香人一张券,然后上香人再拿着券去找观内的道士寻求帮助。
简而言之,就是,若想找道士帮忙,就得先给正堂神庙里的那位上供香火。
陈道长本名陈仙君,原是这道观的住持,后又将道观掌管权全权交予鬼王,开始去各地游历,偶能见上一面,实属难得。
陈道长渐渐放慢脚步,与两人并肩,他温声问谢清安:“谢司马,今日要来烧香祈福吗?”
谢清安回道:“是有此意。”
陈道长笑然:“沽鹤观得神明庇佑,祈福尤为灵验。谢司马携爱人而来,定然能得个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的福气。”
尹风听罢,不由心道:“哪有来求自己义父保佑我们白首不相离的……”于是他低头抱臂,轻声道:“陈叔,你被再说了……”
谢清安听尹风嘀咕却是不满,眉头一蹙,回道:“什么爱人?我何时这般没眼光了?”
尹风一听,心头一哽,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
陈仙君拂尘抿嘴,轻笑着,故意道:“啊,难道是我没眼力见,误会司马与少爷了?”
谢清安也抱起手臂,应道:“是的,我与尹少爷清清白白,绝无那层关系。”
见谢清安这般决绝否认,尹风心中又觉难过,脸上又显几分焦灼。他语气略急道:“谢清安……”
谢清安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断:“陈道长,在哪里买香?我要去祈愿,今年能得一良缘,早日成家立业。”说着,谢清安还不忘回头给尹风抛一个挑衅的眼神,“到时候还请尹少爷赏脸,来我府上吃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