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努力回国,好好长大,去呆在关心和保护自己的人身边。
而对手最好是锐器扎入内脏,发炎高热,进入要挂不挂的状态,然后回国检查的时候,无法解释“儿童芯码异常”的原因,直接被法律制裁入狱,要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痛苦,才让她安心。
阿年小小的身体里,有着挫不灭的愤怒和恨意,当时之所以不愿意跟着丹妮离开,除了志愿者禁止带离任何救援对象之外,就是阿年不服,她不想让这些事情随着自己的离开,一同被淹没在黄沙之下,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要知道对方过得很不好才行。
阿年说完这些,也不知道禾一欣会不会害怕,反正大部分人对小孩子的判断,都是天真和可爱,自己也曾吓哭过丹妮姐姐,她试图劝自己放下和遗忘,去一个新环境重新长大,但阿年做不到,也不想做。
爱和恨都要分明,才是能让阿年从显得有些萎缩、发育不良的左手臂噩梦之中醒来的路引。
刻意恶狠狠的语气,很难不说阿年是带着几分试探的,虽然和禾一欣相处时间没那么长,但两个人真的很合拍。
她被很多人照顾过,也和很多姨姨、姐姐相处过,可是每分每秒相处都觉得很舒服、想一直结伴呆在一起的,也就是禾一欣。
所以,如果对方害怕,那早点表现出来也好,免得后面再分别,会更难过。
但禾一欣的反应,和阿年想的完全不同。
她哭的好伤心,比之前以为和聊天群失联,无法返回还难过,眼睛和小泉眼一样不断冒出泪珠,心声听着也像是大海一样,快要哭出浪花。
甚至阿年都惊讶到半托住禾一欣,免得她真的哭撅过去。
“不用为我难过,有什么好哭的啊?”
阿年想到之前的事情,那些控制不住出现的恨意,被眼泪直接冲刷干净,甚至有点好笑,看禾一欣哭成了一滩。
这有什么好哭的啊,流浪者里面可是有不少比她还惨的小孩,连家都没有了。
阿年可是还有家回的,回家还能找到地方诉苦伸冤,已经很好了。
但禾一欣真的哭到已经开始抽动和大口喘气,她完全站不起,但还是用力圈住阿年,越代入越难过。
“可恶,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第27章
禾一欣哭到大脑都快要变得空白,哪怕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还会时不时抽噎两下,根本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阿年被逗得直乐,她第一次见哭到这么伤心,哪怕停止了,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被硬控的样子。
可是,看阿年笑,露出小豁牙,门牙白白可爱的样子,禾一欣又想哭了。
天杀的垃圾人,为了把芯码找出来卖钱,居然让人在阿年的小胳膊上,割那么深那么大的伤口,还惦记阿年的小白牙,甚至还有脊椎骨。
这和谋杀儿童有什么区别?
禾一欣心中,对这俩陌生人连带黑心医生的杀意都激发起来了。
旧历法律,应该制裁不了新历人类。
禾一欣暗暗盘算,把这件事情记下来,再在旁边标记一个砍头大刀,她这会儿真的难受的心口酸涩,恨不得掏出来吹吹才行。
“阿年,如果有机会,你跟我回去吧!”
禾一欣很难描述这种想把阿年装走的感觉,她甚至想问问阿年,喜欢哪种颜色的麻袋,找个带蝴蝶结的麻袋也行。
装走,全部装走,禾一欣可以把疗养生态园里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全给阿年!
任禾一欣用手搓自己的背,阿年微微后仰拉开了一些距离,有些认真地盯着她,“你相信我。”
“当然!”
禾一欣毫不犹豫,没有质疑阿年的话,同仇敌忾,永远站一起才是好朋友。
【阿年,我们当好朋友!】
听到心声,阿年看禾一欣的眼神没有任何动摇和怀疑,然后伸手回抱了一下她。
这是感谢信任的回馈。
因为阿年没遇到过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禾一欣是第一个。
她的父母很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演戏,说家里有个不服管,不听话,生来就讨债的孩子,自己费心费力却落不着好之类的话,还诬陷她会偷东西,手脚不干净之类的。
也就是阿年的年龄太小,否则早就被送到什么封闭式管教中心了。
她家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这对发癫的父母,也经常能见到街道社区甚至派出所来警察批评教育夫妻俩,可阿年没有其他适合的亲人当监护人,社区能干预却没法完全取代监护人的作用,所以事情变成了僵局。
但凡有谁遇到阿年的父母,在来贸易区旅游或沙疗的游客前胡说,都是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