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栈彻底火了:“曲玉饴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说出早就想说的话:“你要是这样,我们就离婚吧。”
“什么?”曲玉饴的眼泪停住了。
邱栈一字一顿:“曲玉饴,我们离婚吧。”
曲玉饴好像一个已经生锈的机器人,零件老化了,做什么都慢半拍,僵硬的复述邱栈的话:“离婚?”
邱栈:“你一直猜忌我,还对别人没有边界感,那我们离婚。”
曲玉饴握住礼盒,这不是邱栈第一次提出离婚。
邱栈在等曲玉饴回头,让他不要离婚。
曲玉饴这样懦弱的人,是不会离婚的。
这一次,曲玉饴迟钝的时间很长很长,他慢慢的向前走,一直走到门面前,就推开门。
屋外的风吹过玄关,一直到客厅,再通过落地窗离开。
穿堂风,不疾不徐。
曲玉饴沉默的往外走,他走的很慢很慢,他在等邱栈说话。
邱栈说话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
曲玉饴顿了一步,然后继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哭,泪水盈满眼眶,他哭的不能自以。
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
曲玉饴做了电梯,走到楼下,已经很晚了。
哪怕是夏天,晚上十点,天也完全黑了,路灯隔一段一颗,照亮一小段路,曲玉饴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眼前的分岔路口,有一条完全黑的路。
没有灯,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
曲玉饴坐在路边,他穿的不多,加上布洛芬失去效果,肚子很痛,痛的他佝偻着腰,捂住肚子。
但他还是把礼盒好好的放在身上。
曲玉饴想回玉溪市了。
他开始想,如果他和邱栈离婚了,他估计也不会想留在宜安市。
离婚两个字出现在曲玉饴脑海里,曲玉饴的肚子似乎更痛了,他难以抑制的流泪,他舍不得邱栈。
离婚本来应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可是现在变得并不遥远。
曲玉饴很空虚,他靠着一时意气离开,却不知道未来到底往哪儿去,他真的要离婚吗?
他不知道。
不离婚行不行?他也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曲玉饴,一段婚姻要怎么样维系,怎么样好好走下去。
也没人告诉他,如果伴侣说要离婚,他应该怎么样。
曲玉饴想了很多,不知道在想什么,仔细想又是空白的。
他去想殷涷,要是他走了,辞职了,殷涷会不会很高兴?他算是殷涷的污点吧,殷涷一个直男,肯定对他这个同性恋避之不及。
曲玉饴有点儿舍不得自己的工资,才发了工资,嘉和一直都是每个月先发工资。
他如果现在辞职,会不会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可是没有也正常,他确实这个月没怎么工作,他要是现在辞职,也只干了几天。
曲玉饴开始算工资,然后发现他的工资大半都拿去交房租了,他还不起。
他必须要把这个月干完,不然没钱回玉溪市。
曲玉饴觉得自己好穷,又好可怜。
又穷又可怜。
他点开手机去看公司辞职的要求,刚打开,百分之十的电量就跳出来了。
邱栈没给他发消息,也好像没来找他。
看着百分之十的电量,还有手里的礼盒,曲玉饴忽然有了勇气。
也许是因为刚和邱栈吵架,曲玉饴自暴自弃的想,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反正很多人讨厌他,就算殷涷直接说讨厌他,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多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的。
曲玉饴这样想着,就着最后的电量,给殷涷打了个语音电话。
没被接通。
曲玉饴又打电话,这次他按错了,按成了视频通话。
被接通了。
曲玉饴还没说话,殷涷硬邦邦的话先说出来了:“什么事?”
殷涷本来不打算接的,但曲玉饴打了两遍,他怕曲玉饴有什么事,没忍住还是接了。
就算要保持距离,一个电话算得了什么呢?老板和员工打个电话而已,谁还能说闲话了不成,殷涷想,随即接通了电话。
看见曲玉饴那边的景象,漫不经心的殷涷一下从床上做起来,皱眉道:“曲玉饴,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黑?
曲玉饴以为不会接通,所以接通的那一刻,很是愣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他四处看,看了半天,和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不知道,旁边有路灯,是分叉路口。”
“我在路边坐着。”
殷涷头脑发胀,不可置信的看一眼时间,又问:“曲玉饴,晚上十点,你别告诉我你在外边吹冷风。”他一边说,一边起床开始穿衣服,慌忙套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