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的耳根烫得不行, 好几次偏头想离他远些,可越是想脱离他的掌控,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强势。
直到那只大掌悄无声息中移到她最脆弱的后脖颈,一阵异样的酥麻从脚开始蔓延至头皮,茶茶瞬间老实了。
“我确实是无耻之徒,从最初就对你心怀不轨。”
后脖颈的软肉如被野兽一口叼进嘴里,惊得茶茶不禁轻哼一声。
也许是没想到自己会发出如此羞耻的声音,她倏地紧闭上眼,颤抖个不停的睫毛,却将她内心的羞怯暴露无遗。
程司屿眼底终于又浮出一丝笑意,他循循善诱道:“茶茶,你对我也有感觉,对吗?”
对吗?
对吗……
茶茶悄悄睁开一只眼,与程司屿炽热的目光迎面撞上后,又迅速惊慌失措地闭上。
程司屿不再给她逃避这个话题的机会,早在茶茶偶然间说“喜欢他”的那次,他就该乘胜追击。
还当真是正人君子装久了,他也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程司屿直起身,疏离地站到床边,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落寞,“茶茶若真的对我有感觉,又怎会听信旁人的话,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就狠下心来要离开我呢?”
他不想激茶茶。但经过这一次,程司屿深刻明白:只有尽早互通心意,与茶茶的关系得到进一步升华,才不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果然。
茶茶惊遽睁眼,坐起身子磕磕巴巴解释:“不是的,我、我先去找了枝枝姐,想打算了解情况,但是……”
果枝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她先入为主之下,加深了这场误会。
“为何茶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却不愿来找我问上一句?”
原本是为了激茶茶,最终却变成一记回旋镖,刺痛了他自己。
或许,在茶茶心里,他压根没有与果枝相提并论的资格。
“抱歉,我失态了。”
程司屿侧过身不再看她,正欲叫楼下等候的家庭医生进来。
刚迈出半步,茶茶“噌”得从床上跳下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程司屿陡然僵在原地。
从天而降的欢愉,让他素来敏锐的大脑顿时宕机。
尽管这个场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可当茶茶真的说出这句话时,他仍无法招架。
茶茶无措地缩紧手臂,“不敢问是因为,我怕先暴露自己的情感,我、我……不想你利用这份喜欢来伤害我,或者伤害我身边的人。”
真是只聪慧的小狐狸。撩拨过后也懂得自保的法子。
只是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没良心。
但程司屿却丝毫不恼,更不会有所芥蒂。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茶茶,甚至包括茶茶自己。
她虽然嘴上说得利己,实则不然,善良又心软的小姑娘若当真遇到两难的处境,绝不忍算计任何人,否则前世她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到那等境地。
程司屿百感交集地将她抱到床上,手掌覆上茶茶的脚心,“还生着病,就敢赤脚往地上跑。”
茶茶红着脸,紧张地绷直脚背,想往回缩,“你、你不生气吗?”明明她刚才的话是那样自私自利。
待那丝凉气消散后,程司屿才松开手,像照看小孩似的又将她哄得躺回被子里,“生什么气?我只听到了茶茶说喜欢我。”
他已经比预想中更快地收获了最重要的东西,其他一切便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也绝不会生茶茶的气。
他生来是为了爱她。
程司屿转头,示意门外的医生进来检查。
见有外人来了,茶茶当即咽下心底的困惑,开始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偷偷观察起他。
他像在谈什么上亿的项目似的,认真严谨地听着医生的诊断、记下疗养的注意事项,眼里除了担忧和怜惜,似乎真的没有“愠恼”这种情绪。
茶茶翘起嘴角,耳根又开始发烫。
等医生走了,她才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主动用小拇指勾起程司屿的手指,“只是普通感冒,不用担心的,我身体可皮实了,果果妈妈说我是一辈子没灾没病的好体质……”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程司屿心底翻涌地冲到咽喉处,他反扣住茶茶的十指,轻声呢喃道:“小骗子。”
前世却生了那么重的病。
原来,死亡并不是解脱,而是一场密谋的复仇。
“真的!没骗你,”茶茶来劲儿了,“果果妈妈真这样说的,不信你以后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