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帘,神色如常地把折子合上,转身把它放进了方询所说的地方,这一个格子里放着的都是类似的折子,折子侧面的左下角都写了宁字。
这里好像放得都是有关宁国的折子与信函,她的心不可避免的动了,那这儿会有四皇子与方询勾连的证据吗?
她激动万分,但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再转过身就见方询已经起身正要抬脚往外走,她连忙欠身恭送,却见方询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还不跟上?”
苏元意闻言连忙跟了过去。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方询说,“什么叫贴身?我在哪,你在哪。”
苏元意:“奴婢明白了。”
方询不算一个难伺候的人,苏元意跟着他去了卧房,服侍着他睡下后,想着这下自己应该能走了吧,可又被方询拉住了。
苏元意又惊又羞:“将……将军,我们之前说好的。”
方询盯着她的脸,说,“不碰你,那儿有张小塌你睡在那儿,明儿准时叫我起来。”
苏元意松了口气,应了一声。
苏元意躺在另一边的小塌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可她也不敢翻来覆去的发出响动,只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干瞪着漆黑的天花板,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在书房看到的情报,她知道那可能是一个陷阱,可她太好奇了,那里……那里会不会真的藏有真正的证据?
只要能拿到它,她就可以为苏家平反了。
田崇的四肢都被萧闲打碎了,他躺在血泊里苟延残喘,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没有人指使他。
沾着血迹的铁棒杵在他的额头上,冰冷冷地似是一道冰锥刺进他的脑袋里,他艰难地抬起头对上萧闲冷漠的神色,他薄唇轻启,“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人指使你吗?”
他怕了,他知道如果他不说,萧闲一定会打死他。
他不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吗?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在这儿,说吧,他想活着离开,等他离开,他一定会让萧闲尝尝他今日所受到痛!
“我说了,能放过我吗?”
“说。”
“是……是五皇子,是五皇子让我那么做的。”田崇断断续续地说着,随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萧世子,你……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萧闲握着铁棒的手紧了紧,果然是他!
萧闲想到司马安别院里酷似苏元意的姑娘们,想到当时司马安在他面前和苏元意的拥抱,恨得心都在滴血!
是他夺走了他的娘子!
他把她弄去了哪?
当然,最让萧闲在意的还是……
苏元意究竟是被司马安强夺去了,还是……还是自愿跟着他走了。
若是后者,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他?是不是在她心里他一直是纨绔不上进的萧闲?
“萧世子?”田崇小心翼翼地喊着萧闲的名字,“我都说了,您,您就放了我吧,您答应放了我的。”
萧闲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抬手就用铁棍打碎了他的脑袋。
他从来不是君子,算计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元意想着想着睡了过去,她这一觉直睡到天际泛白,梦中的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似有人影闪过,她猛地睁开眼就瞧见屋里站着三位丫鬟伺候着方询更换朝服。
她心头一紧,连滚带爬地从小塌上下来跪在方询脚边,道:“大将军,奴婢该死,竟睡过了时辰。”
方询:“起来吧。”
方询垂眸看着她站了起来,因为刚刚起床的原因,乌黑的头发有几分凌乱,一缕头发从脑后高高的翘了起来,额前的碎发随意地落在脸颊两边,衣服也有点皱皱巴巴的,可这些不完美的地方却丝毫不会影响她的美,反而给她清冷脱尘的气质添了几分人气与亲和。
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方询抬手帮她把落在脸边的碎发理至耳后,“昨夜还让你唤我起床,我若真等你,怕是连上早朝都要迟了。”
苏元意红了脸,小声说:“对……对不起将军,可能是昨儿太累了,今儿就睡过了。”
苏元意在清醒的时候可以做到尽善尽美,可她从前毕竟是小姐,从未做过一天的丫鬟,哪怕嫁入了萧府,每日也有兰香唤她起床,而不是她自己数着睡觉的时辰。
方询:“这么说还是本将军累着你了?”
苏元意低头不答,方询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方询走后,初夏就让她回去收拾收拾自己,再去厨房吃饭。
吃饭时,初夏恰巧也在,她想到还在郊外等着自己的兰香,就问道:“初夏姐姐,咱们多久可以出府一趟啊?我家中还有个妹妹等着我,我想去看看她,和她说一声我现在在将军府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