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依旧温笑道:“我怕司马谡狗急跳墙。”
“他若只找我, 不伤害你们自是皆大欢喜,我想办法躲在城中就是, 相信纪大人也不会出卖我。”
“可他们若是找不到我大开杀戒……”许砚垂眸道, “我不能让你们替我送命。”
纪岳张了张嘴,随即叹道:“晏清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也是为你好。”
“以你的才能, 你不该死在这儿。”
“命数无常, 哪有什么该不该呢。”
“纪大人,等会京都的兵马就要到了,快些去做应战的准备吧。”
纪岳看着许砚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再劝劝许砚,可也明白许砚看似温和,其实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许大人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纪岳走后,许砚又写了一份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淮州。
云州很快被三万兵马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柯鸣大叫着开城门,可却无人理会。
柯鸣又大喊着让云州的人交出许砚,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冷箭。
“好好好,尔等皆食大宁的俸禄,如今却跟随逆党叛出朝廷,尔等还有何颜面苟存于世?”
“打!给我狠狠的打!今日我定要荡平云州,铲除逆党!”
柯鸣一声令下,大军蜂拥而上,云州的兵马本就不足又兼之作战经验不足,全然不似柯鸣手下的精兵强将。
司马稷为了铲除许砚这个叛徒,几乎是把京都最后的精兵全都派给柯鸣了。
柯鸣从前就是徐州的总督,镇守边疆,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将领,只是性格贪婪,因吃空饷一事被废太子告发,故而被罢官,后司马稷登基又重新启用了他。
这个人贪婪是贪婪,可打起仗来还真是一把好手。
经过两天两夜的角逐,云州败相已显,一万的军士死了十之八九,只剩寥寥数人勉强撑着。
苏元意这边一接到许砚的信,就连忙去找萧闲。
只见萧闲身披银甲腰垮利剑,匆匆就往外走,苏元意赶忙叫住了他。
“云州的事你知道了?”
“得到消息了,我现在就要往云州赶。”萧闲说着眯了眯眼,问,“你怎么也知道了,许砚告诉你的?”
其实萧闲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一抹阴暗的想法。
不如故意拖延时间,让许砚死于司马稷之手好了。
这样,世上再无人惦记他的娘子。
可是不行。
哪怕他的心无比嫉妒许砚曾陪伴她的少年时光,曾和她有过婚姻。
“是,他给我来信了。”苏元意的眼中是明晃晃的担忧,“我和你一起去,许砚对你我多有襄助,不能让他死在云州。”
萧闲本是打算要救的,可听苏元意这么说,心里又翻涌起无法克制的醋意。
“你倒是关心他。”
他想到苏元意先前在云州时在许砚的府上还住了多日,若是当初他没有赶去见她,她是不是就又和许砚旧情重燃了?
“萧闲!”苏元意加重了语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这些飞醋。”
萧闲一把将苏元意抱上了马,她靠在他的怀里,坚硬的盔甲抵着她的后背,磨得她有点难受,炙热的吐息洒在她的耳根,有点痒痒的。
“我就不喜欢你关心别的男人。”
“我想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有我。”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力驾着马就带领着事先已经集结的军队一路往云州疾驰而去。
苏元意握住他抓着缰绳的手,冷厉的风吹过她的脸庞,可她的背后却如同火山一样炙热。
“我和许砚早就过去了,我爱的人只有你。”
萧闲听到想听的话,翘了翘嘴角,随即道:
“你放心吧,许砚不会有事。”
“司马稷的人就算赶到云州,云州四通八达,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足以让许砚逃出云州。”
“许砚不是傻子,他自知不敌,难道还不会弃城逃跑吗?”
“司马稷要的是许砚,找不到许砚,也只会暂时接管云州,大不了咱们到时候费点麻烦,重新把云州打下来就是。”
苏元意听了萧闲的话,忐忑的心也逐渐恢复平静。
萧闲没有说错,以许砚的聪慧,应当早在司马稷的大军赶到云州前就知道了。
他有足够的时间逃离云州。
云州城破了。
柯鸣一进城就命军士们在城中搜寻许砚的下落,可许府和总督衙门都找遍了也没有许砚的身影。
“许砚呢?”柯鸣厉声询问云州剩下的官员们。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许砚在哪啊。”
“我看见许大人早就跑了。”
“跑了?”柯鸣环顾一圈,冷笑一声,派人将云州的官员和百姓都聚集在街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