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抿了抿唇,抚了抚她脊背让她顺气。
“我说实话我就是这么爱钱,但这次我...我又把你拉下水...咱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林雁珊眼神迷乱看着他,脑子一片混沌,“你会不会怪我?”
“朋友?”方时序拢了拢她的头发,只觉得她喝醉了便什么都想说,“我们是夫妻啊。”
“这就咱俩,你装什么?”林雁珊白他一眼,接着又发着酒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演戏演全套!我懂!”
“....”方时序和这酒鬼说不清,牵着她的手,“你喝醉了,现在去楼上睡觉...”
狂欢派对包了整个温泉酒店,顶层的套间留给林雁珊,方时序送她上楼哄她睡,安安静静陪了她一个小时。
林雁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他轻轻拨开,指尖动了动,还是没碰到她的脸,默默缩到手心握成拳。
说来可笑,他盼望至今的,最后变成一个口头条约。
婚礼前夜,林雁珊跟他约定,人前做足恩爱夫妻,答应他互相叫老公老婆。节假日互送礼物须得大张旗鼓。合作生意按合同分红,种种条款被她一条条讲出来惹得他发笑,只觉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才会提出的条件。
转而到现在想来,还不如小时候过家家的那段日子,至少她是真情实感的。
房间里没开顶灯,只亮了一盏落地灯,调到最小的亮度,方时序在床边痴坐了许久。
他说不需要条款,只需要自然相处就行,就像从前那样,林雁珊也答应。
只是她早就变了,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她了,她不需要他保护,更不要他照顾,她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林雁珊晚上酒喝多说了许多胡话,她说小时候一直跟他在身后是太害怕了,她喜欢他是因为他是真的对她好,她太贪恋这种感觉,小时候才会说了那些胡话。
她现在分得清了,什么是爱人,什么是亲人,方时序只觉得自己笑都难笑,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僵硬了许久。
她听他的要和他自然相处,她会挽着他,会用亲密的称呼喊他,可是这些跟她冲过去抱住林惜南,甜蜜蜜喊他哥哥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明明不想要这些。
方时序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打算离开,戏还没演完,他还得继续。
他刚起身,林雁珊枕边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他很自然地接过来,来电显示是苏徊。
苏徊这人方时序认识,是从姜里言父亲那边拨到林雁珊身边来的,他低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林雁珊,出了卧室到客厅玄关接通了电话。
那天晚上苏徊正在医院给晏明和边域送饭,两人已经好转了许多,晏明因为头部遭到撞击依旧每日昏睡半天,但好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徐嘉豪也算放下心,被苏徊劝着回去休息一会。
这会晏明刚刚醒了没多久,意识回笼,律师来见面,谈了一会,边域只记得那句蓝宁目前怀孕可能会取保候审。
边域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自己跟蓝宁有什么仇恨,那边地晏明惨白着脸只让律师帮忙传话说:“周逸清并没有资助她弟弟读书,那钱是林总拿的。”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氛围将至冰点。
周逸清恨晏明当初没有帮他,反而提供证据帮着林雁珊帮他赶出公司,周逸清恨他有理,但怎能狠毒到找一个怀孕的情人下手伤害他。
律师走后,苏徊沉默良久又盘问他是不是跟周逸清还有什么别的过节才会让他下这么毒的手。
晏明只说,他没理由为别人的恶找借口。
坏就是坏透了,跟受害人做了几件事有什么关系。
苏徊自觉理亏,没再问,晏明又让他给林雁珊打电话,说这事关联到公司内斗,必须她来出面。
苏徊是知道林雁珊婚礼和派对这三天的安排,他也知道她不一定有空,犹豫着,但还是打了。
电话接通,是一个有点耳熟的男声。
方时序的声音一出来,晏明的下颌猛地绷紧,眼神微颤,本来混沌的脑子又重新集中注意力。
这件事方时序一早就了解过了,但这事他没让人跟林雁珊说,她难得开心好好玩,又为自己签了几单庆祝,觉得自己也算半个林家人,就自作主张替她出面解决这件事。
“这事如果闹得太大,会影响公司声誉,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我的建议是私了。”
方时序冷冰冰地公事公办,毫不留情,丝毫没有半点情分,说好听点是识大局,说难听了就是只把利益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