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还是24岁的人,虽然脸上退去了些许稚气,但上过杂志的侧脸依旧优越,甚至可以说正是男人最好看的年纪。
他本应该很有竞争力的:“我就很难想象有一天要和你分手。”
“……你不应该先关心咱俩能不能谈上吗?”
“我是说我总想在确保不分手的情况下和你在一起,我怕一旦分开连朋友都没得做。”
“跟我做朋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陈睦好笑地看他一眼,“别说,就算我有了男朋友,或者说有一天结婚了,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做朋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啊。”
徐来一脸的痛苦面具:“你就别刺激我了。”
看他这样儿,陈睦反倒心情大好。
风从寺庙的小巷中吹来,吹动他们的发梢,陈睦手上闲不住地转着旁边的筒状物:“你下一次比赛什么时候?”
徐来一怔,抬头看向她。
陈睦见他不言,又加了句:“问你话呢。”
“下个月……你愿意聊这个吗?”这让徐来很诧异,“我以为你会忌讳。”
“啊,原本是的。听说你得冠军我都要气死了。”陈睦倒也不瞒他,“但现在好像想开了,就是,我已经不是赛车手陈睦了。”
“嗯……我明白……”
“不,你没明白。”陈睦耸耸肩,“可能昨天之前我还是‘退役赛车手陈睦’,但今天我已经不是了。我会有新的身份,只不过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这回徐来是真有些明白了,他的手有些发抖:“完全接受不了回到火焰来吗?”
“接受不了。”陈睦摇摇头,“我还会狼狈一段一时间,也许很长,又或许很短。我不想让车队的其他成员看我落魄的样子,不过徐来,你倒可以例外。”
“我例外?”
“对,因为我只确定你不会用那种惆怅的眼神看我,不会在心里想‘哎,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睦竟沦落到这个田地’了。说真的,那比让我死还难受。”她瞄了徐来一眼,“你是想保护我,你属于,好笑。”
“……所以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知道,但反正是要往前走了。”
徐来的喉结上下动一动,眼眶竟蓦地红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呢。”
“啊?”陈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脾气又起,“怎么着我振作起来你还不乐意了,难道非得我跟个窝囊废一样你才……”
“可我还在原地啊。”徐来就这么看着她。
在他的视野里,陈睦的脸庞愈发模糊不清:“我还没有走出去啊,我还留在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里。”
陈睦被他哭懵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人群来来往往,有导游带队路过,介绍称这些筒状物是经筒,每转动经筒一周即是念诵十万遍经文,发出十万次的祈福。
于是徐来也走上前去,将手掌贴在经筒上,缓缓推动着。
经筒骨碌碌转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也在他脑中不断重演重现,那些共赴山海的速度与激情,那些只要陈睦在身边就踏踏实实的瞬间,那些来自观众的掌声与喝彩,那些充斥着啤酒烧烤味的庆功与狂欢。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得了冠军,这一切就还能回来。然而事实是,留守在过去的只有他、他们而已。
是啊,他怎么能质疑陈睦的速度呢。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便早已看不见她的车尾灯了。
*
另一边杨糕也急得要死,他深知送陈睦上飞机之前是他表现的最后时机,谁能想到还是给了徐来和她独处的机会。
等到跟着人流从殿内钻出来,看到徐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该说不说他又同情上了。
他是很欣赏陈睦和徐来之间的这种情谊的,奈何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姐。
“姐!”杨糕叫一声跑过去,“等着急了吗?”
“啊……没。”陈睦说着看了眼手机,“但时间确实不早了。”
“好吧……那也正好,刚好逛完塔尔寺,我们现在往机场去。”杨糕说着就先带头往出口方向走了,“一会儿徐来哥坐副驾吧,感觉你们俩有话说一半儿。”
这被特别关照的感觉让徐来有些尴尬,他清了下嗓子,真诚地谦让回去:“还是你坐副驾吧,一会儿你俩就要分开了,就这点时间。”
“没关系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然后就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