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很清楚。”龙一抬了抬脚, 顺子会意,将另一个椅子垫在龙一的脚下。“你要是不说,本殿下都忘了是谁儿子了。”龙一停顿了一会儿,喝了半盏茶。“皇帝叫你来教本殿下规矩,可有说让本殿下一一照做?”皇帝的口谕可没有明确指出,龙一就是这种喜欢找漏洞的人。
“这……”不联系怎么知道他教没教会。奉礼郎就说他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眼皮直跳,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说,口谕里说让本殿下照做了吗?”原本以为默默在一旁看热闹的传旨太监突然被点了名,满脸为难的回答:“回殿下,这倒不曾提及。”他还能怎么说,他可不敢随意解读皇帝的旨意。他就是一个学舌的,一字不差的宣读出来就是他的任务,其他一概不管。私下里,他可听说不少这位殿下的“事迹”;可没想到,这位殿下真是个不好相予的主儿。
“你看看——”那口气就像是在说“我老子都没让我照做,你算老几啊!”
奉礼郎背后起了一成薄汗,试探地问:“要不让顺公公做一遍,走个过场?”
“顺子,你看仔细了吗?”龙一又问了一遍顺子,顺子抬头看了看他主子,将他的话在心里掂量了几番,回道:“奴这会儿忘了。”
龙一心里乐了开了花儿,这小奴才不错!,会看人眼色,有几分机灵劲。
“那就劳烦奉礼郎在示范一遍,让我家这个笨奴才看个仔细。”她就是喜欢这么蔫儿坏的自己,这让她在枯燥的生活中找到一丝搞笑的气息。
奉礼郎撇了一眼传旨太监,可那太监装作看向别处。司礼监的太监哪一个不是人精,这种情况,他不把自己摘出去,难不成等着吃灰吗!
奉礼郎示范了一遍,然后笨奴才表示没学会,于是又示范了一遍,直到示范了第十七遍的时候,他奔溃了。
“殿下到底什么意思!”他站在龙一的对面,气的头上青筋都直突突。
“本殿下能有什么意思呢。”龙一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又说道:“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本殿下放在眼里?”
“臣失态了,请殿下责罚。”奉礼郎冷静了下来,虽不情愿,还是跪了下去。
今天在这屋里发生的事,皇帝肯定会知道清清楚楚。她没打算当个乖儿子,自然也就不会立那种“平易近人”的人设,她是要走乖张的路线的。
“罚你也是皇帝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教不会我礼仪,自然不是我的问题,不是吗?”反正一个人不讲理起来,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遇上一个杠精上身的人。
“那殿下要臣怎么做?”皇后之子又能怎样?中宫势微,前朝已无助力,就算是嫡子,也不过是空有名头。表弟他从小深得皇上的喜爱,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怎可能比得过。
原本是带着几分好奇,他才领了这个差事,看来是他大意了。他不能在有错处,凡事都要忍住。毕竟他只是个正五品的臣,而他眼前这个人再怎么上不的台面,也是皇子。奉礼郎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接这个差事?
“那就在给他演示十次吧,然后你们就回去复命。”说完,龙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了这么多遍,她早就知道记住了流程和动作,本也不是件多难学的事。
此后府上一直都是闭门谢客的,龙一也没出去过,将着府宅仔仔细细的巡查了一遍。
她的地盘,她每一处都要了如指掌,几天下来,她闭着眼睛都能将府里走明白了。想着小崽子要的练武场,她要将这个宅子好好的改造一下。
龙一窝在家里一门心思的想着改造方案,府外倒是天天有人盯梢,至于是哪拨人的,龙一也懒得去猜。喜欢盯梢,不嫌累就盯呗。反正,她们家的人也都是那种不爱出门的人。跟她家小柳枝腻在一起,不比一天天到外面闲晃好?
初三那天,尚衣监送来了为龙一做好的衣服,一共七套——两件常服,五件蟒袍。最显尊贵的就是那件玄色四爪金龙的,也是她祭祀时要穿的。
每一套衣服都很华贵,是身份的象征,可在龙一眼里,这些“高级定制”不过是工作服罢了,怎么也比不过她家小柳枝给她做的衣服。
这些年,她家小柳枝已经从里到外的承包了她说有的衣物,她已经很久没穿过外边的衣服了;所以,衣服穿在身上哪哪都不得劲。倒不是说做工不好,就是不大习惯。
开祠祭祖,在前往太庙之前,龙一要戒斋三日。
龙一不在意这事,想要跟她家小柳枝夜里睡在一起;可是,她却吃了个闭门羹,她家小柳枝晚上愣是没让她进房门半步。委屈的她打算跟她家小崽子将就三天晚上,结果小崽子还不情愿,气的她睡在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