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千绘京目视前方,一点表情都没有,“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更该关心关心自己的付丧神吗?”
闻言,卡西怔愣许久,说话时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加州清光了。”
顿了顿,声音突然大起来:“他已经暗堕了,他是怪物!”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张狰狞的面孔,加州清光的温柔有礼在那瞬间被割舍得干干净净,残存于世的只剩下嗜血与残忍,他砍杀了所有敌人,却也波及了自己的同伴,双目赤红,毫不留情。
千绘京终于把视线转了下来,小女孩儿抱着膝盖,浑身都在发抖,半晌,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成为你的付丧神真是可悲。”
明明是忘我的保护,到她嘴里却成了彻底的伤害。
卡西不懂这些,只以为千绘京是在冷嘲热讽,正要反驳,手腕竟突然被后者握住,她的奋力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没有任何用处,与此同时腕部猛地一痛,千绘京用蛮力把金鱼草手绳拽了下来。
“你不配戴我的东西,”黑发女忍眼中的冷光渗人至极,“明天再让我见到你你就别想活着回本丸。”
这是警告,也是挑战书。
卡西紧紧贴住墙壁,过度的恐惧让她忘了该怎么还击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绘京把手绳抢走,从容平稳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此时的夜晚依然处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之中,海浪翻滚,森林灌木被刮得变了形,这给本就不易的救援行动增添了不少麻烦。
短刀的夜视能力极好,但仅凭他们没有办法在消灭妖怪的同时还要兼顾学生的安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两人一组,分别前往不同的区域进行救援。
“太刀和大太刀负责建筑物周围的安全,短刀,打刀,胁差自行组队,救下来的学生都送到公交车里,由我照看,”千绘京冷静地下着命令,丝毫未被刚才的事情干扰,“现在,出发。”
话音刚落,付丧神们已迅速分散离去,不过片刻身影就没入了黑暗。
奴良陆生默默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意味。
救援行动比预想中的要顺利,三十名学生一个不少地被救了回来,其中有人伤得太重,千绘京联系了当地的医院把伤患接过去治疗,余下的十几个人都挤在大巴车里,把吉尔伽美什烦得够呛。
奴良陆生听见千绘京说道:“我催眠了他们,他们再过三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
催眠?
陆生是越来越好奇这人类的身份了。
等把学生们安顿好之后,五虎退犹豫地走上前,站在千绘京面前满脸不安:“主公……”
千绘京看着他,不明所以。
旁边的三日月还给了个鼓励意味十足的眼神。
“那,那个!”五虎退闭上眼睛,把心中所想勇敢地说了出来,“我能养宠物吗!”
千绘京:“……什么宠物?”
银发小孩把小木盒递到她面前,盒里铺了很厚的抽纸,纸上还躺着一只被雨淋透,羽毛根根分明的白色雏鸟。
五虎退将木盒抱得很紧,生怕雏鸟受到半点伤害:“我是在救援途中发现它的,它的巢被暴雨打落,母亲和其他兄弟也被妖怪杀了,如果不带回来的话一定会死……所以我想问一下主公……我,我可以养它吗?”
沉闷的氛围持续良久,久到连空气都凝固了,终于听到千绘京说:“不可以让它飞进我的房间和办公室。”
五虎退倏地抬起头来,小脸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清洁卫生和食物问题由你自己负责,不能麻烦其他人。”
这算是同意了。
“是!”他大喜过望,激动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殊不知,雏鸟已把所有对话都收入了耳中。
迪达拉不明白,自己只是和蝎旦那做个任务而已,怎么眨眼就变成了一只鸟?!
他拼命拍打翅膀,想告诉这些人他们是一个物种,可雏鸟的翅膀太稚嫩,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能出现极小的弧度,这落在五虎退眼里完全可以和重伤未愈划上等号,他瞬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冷静点,”山姥切安抚道,“它可能是觉得冷了,你再把抽纸盖厚一点,我去看看背包里有没有什么鸟类能吃的食物。”
迪达拉:不你们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千言万语汇集到嘴边却成了一声“啾”。
……
啾在他口,痛在他心。
木箱的这头,少年急得想自爆,木箱的那头,付丧神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迎接本丸新生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