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千绘京收到了来自“女子会”的邀请函。
乱对此倒是很在行,他指着烫金字解释道:“就是女性聚会的意思啦,应该是其他女性审神者邀请主公去参加宴会,借此来促进同事之间的感情。”
说起来,她除了友坂白杉好像一个同事都不认识。
去看看也不错。
女子会放在时政就是一群女审神者围成一桌唠家常,讨论以女性为主的话题,为了方便下属交流,时政特意给女子会规定了时间和地点,这样就不用一次次上报了,省得麻烦。
千绘京来得很早,饭店连门都没开,于是她在街上等了一会儿,大约到中午,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有几个热情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礼貌回应了几句,突然,视野里闪过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顿时噤声,有些不可置信。
……加州清光?
过往种种在眼前闪现,千绘京不由得远离人群,朝那抹身影追去。
她不知道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一个字,一句话,只要能给出答案就好。
加州清光走得很快,似乎是急着赶路,周围行人太多,千绘京也不好大声喊,唯有跟在后面,尽量不被人群冲散,半晌,前者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些,钻进了小巷子里。
她连忙上前几步,走到那阳光照不进的小巷中,却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个女孩扑进清光怀里,两人正在亲吻。
恍若许久未见的恋人,心急如焚,缠绵的咂水声异常清晰。
好像……完全没有被那件事情影响到。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有人在这里的缘故,他们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转过头来时,恰好撞见千绘京,但千绘京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神情晦暗不明。
她曾在加州清光的脸上划出过血口子,而这名加州清光的脸正好有四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那个东西,”千绘京看向那名陌生的女孩,指着她腕上的金鱼草手绳说道,“怎么来的?”
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没等回话,千绘京已瞬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盯着那条手绳,就在这时,清光挥动刀鞘迫使她们隔开,继而挡在女孩面前,质问:“你是谁?”
千绘京没看他,目光只放在女孩儿脸上,突然间,她记起了一个人:“卡西莉迦特?”
那个与千耳会有着某种秘密关系,长期跟在贞德身边的女孩儿?
卡西也认出了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恐慌再次浮现出来,赶紧护住手腕往清光身后躲。
千绘京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却被乍现的刀光逼得往后退去。加州清光抽出一截刀刃,横在身前,疏远的语气满是戒备:“请不要再靠近了。”
千绘京没说其他的话:“那条手绳是你给她的?”
清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追问手绳的来历,只道:“我送给主公什么东西是我们自己的事,与阁下无关,还请您自重。”
我们。
好一个我们。
这是背弃救主另谋生路了吗?
也对……要不是早有这个打算,也不会听伊吾的命令挖她的眼睛。
还以为他有什么苦衷呢。
千绘京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在牢里受了那么多罪一直相信清光不会真的背叛她,借此来让自己坚持下去,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既往不咎,结果人家早就不在意了。
压住心里的郁气,她看着卡西莉迦特手上的金鱼草手绳,讥讽道:“真难看。”
清光皱了皱眉头。
“品味得多差才能送这么丑的礼物。”
“我的品味与阁下无关,”清光明显不想再与她交谈下去,直接牵起卡西的手往巷口走,只把千绘京一人留在阴暗的巷子里,就像以前一样。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丢下她不管的吧。
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她不难过,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女子会准时举行,但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其他审神者都带着自己的付丧神,唯独千绘京一人孤身而来,据说这是为了让不同本丸的付丧神交流一下近侍的经验,他们不会与审神者同桌,更不会打扰她们谈话。
宴会途中,有人问千绘京的近侍去哪儿了,她则实话实说,第一次来参加女子会不知道有个规定,那人笑了笑,怕她孤单就把她带去了最热闹的那一桌。
卡西莉迦特也在。
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在现世已经死去,与时政签订契约成为了审神者。
千绘京不关心新审神者是什么身份,但对于这个人,她是真的连一眼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