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仪吸吸鼻子:“后来去医院,我才知道,我是得了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太痛苦了,我只想逃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可是离婚协议一直谈不妥,我就只好打官司诉讼离婚……”
沈妙仪说着,就像是把自己这些年无人理解的委屈全都倾倒了出来。
身为一个妻子和母亲,社会天然的要求她满足丈夫的生理需求,要求她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孩子,为孩子无私奉献,但是莫默认为,在成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前,她首先应该是她自己,她的生命健康应该排在首位。
莫默没有办法亲自代理沈妙仪的案子,但是她是真心想要帮她,为了这个,她虽然已经从大学毕业七年了,还是选择回大学摇人。
莫默给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大学教授打电话约了个时间,这位教授从前很看好她,是她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甚至还劝过莫默读他的研究生,但后来莫默自己想赶紧挣钱,本科毕业就工作了。
教授给莫默引荐了一位专攻刑事案件的学长,这位学长比莫默大十岁左右,简单了解案情后,一口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沈妙仪不想要抚养权的意愿也很强烈,她坚持进行上诉二审。
莫默一直忙工作忙得连轴转,没什么功夫搭理裴言,等她终于有时间喘口气的时候,已经进入十一月了。
裴言的微信在她的列表里面躺了很久,莫默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对话框里面打了删删了打。
纠结到最后,她也没想好该说点什么,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工作上的社交她还可以硬着头皮上,但是轮到这种私下的交流,还是给自己的前女友发消息,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个遇事就想逃避的鸵鸟。
但是莫默不找裴言,裴言却主动给她发来了消息。
【明天周日,有没有时间一起吃午饭?】
莫默迅速的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然后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踩着拖鞋,蹦蹦跳跳的跑进浴室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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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默按时赴约,裴言把地点约在一家新开不久的饭店,主要吃粤菜。
两个人点了一条清蒸多宝鱼、半只白斩鸡、一碟叉烧、一盘鱼生,还有一盘清炒菜心和几个精致的虾饺。
满满当当上了一大桌子,莫默和裴言只吃了一半不到,尤其是那盘鱼生,两个人都是尝了一口以后就不动了。
莫默拎着打包盒,忍不住笑着对裴言说:“我以为你在国外待久了,肯定已经习惯生食了。”
裴言很自然的从莫默手里接过装着打包盒的袋子:“我去的又不是日本,在外面的确有挺多吃不习惯的东西,所以就只能自己学着做。”
莫默挑眉:“你还会做饭?”
她还记得高一的那个暑假,裴言在大河村做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
“真的,我已经学会了,”裴言自信的说:“不说八大菜系样样精通,至少家常菜是手到擒来,不仅能给人做吃的,小狗吃的自制狗饭我也会做。”
“你还养狗?”
裴言点点头:“嗯,已经胖成一辆半挂了。这次也把它一起带回来了,等有机会的时候,带过来给你玩玩。”
莫默笑着答应下来,听到裴言在国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她心里其实还挺欣慰。
“前一段时间我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仔细问你,”莫默转移话题:“你说想要劝阿姨和叔叔离婚,其实这件事由你这个当女儿的来谈是最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你总不至于是特意照顾我生意吧?”
裴言无奈开口:“我上次和你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上头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老裴生的孩子多,但是他一定要把我们都牢牢地拴在他的身边,除了我,家里的其他人上什么学校,干什么工作,甚至是和谁结婚都由老裴一手包办。他拴住我们的最好办法就是财产分配,谁不听话,就得不到钱。”
“我大学刚毕业那阵子,他曾经还想让我回国结婚。”裴言苦笑:“听起来匪夷所思吧,但他真的这样干了,每天好几个电话,比三餐都准时准点,甚至还亲自飞到国外来抓我,我在朋友家躲了半个多月才让他死了这条心。”
“至于这次叫我回国,其实也和大哥大嫂离婚有点关系。”裴言解释:“北京分公司的财务总监一直是大嫂担任,虽然大嫂生孩子的时候但休息了一年,但大嫂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去工作。但是最近他们要离婚了,大嫂也要从公司离职,老裴不相信别人,就把我逼回来给他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