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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宴是一家高档中餐馆,装修得极有古楼的韵味,商圈名流常常在此谈生意或聚会。
“云起时”雅间内,竹帘半遮小轩窗外的夜色,窗台处置了线香,袅袅轻烟萦绕在雅间内,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江时晏点燃一支烟,看向陆汀:“易然怎么没来?”
陆汀嗤笑:“他啊,前两天跟别人玩机车,把腿给摔了。不严重,但要住院两天。”
他又道:“阿宴,你和澜哥平时这么忙,今天怎么有空聚着一起吃饭?”
江时晏看向季清澜,嘴角带着笑意,“咱们澜哥这两天拿下了一个大项目,兄弟几个不得恭喜他一下?”
季清澜伸出冷白手指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恭喜两个字或许得重新定义。”
这个项目江家本来也想做,但考虑到风险性迟迟没有下手,反倒是季清澜决断果敢,直接拿了下来。
“哎,”江时晏给季清澜倒了杯茶,“澜哥你这话就没意思。咱们兄弟几个有点竞争不是常事?谁拿下项目就是谁的本事,做兄弟的当然要恭喜你。”
陆汀:“你们说海邺市那个项目吧?那个项目我了解过一点,挺棘手的。”
季清澜神情淡淡:“棘手倒是不棘手,时间的问题罢了。”
陆汀笑笑:“也是,有什么项目是澜哥做不下来的?不过要说棘手,还得是季老爷子棘手吧。明天晚上他老人家寿宴,肯定又要逼你见那些大家闺秀了。”
“要我说,他老人家着急也是正常。还有阿宴,你和澜哥都二十六了,总不能一辈子埋在工作里,是时候考虑找对象了吧?”
江时晏不以为然地挑眉,搭上季清澜的肩,“急什么?他还比我大一个月呢,他都不急,我有什么好急?”
闻言,季清澜轻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坐直了身子,从西装外套内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红本子撂在了桌子上,指节在小红本旁敲了敲,眉眼间莫名升起优越感。
江时晏和陆汀看见红本子,表情变化不亚于川剧变脸。
“我靠,你什么时候领证的?”江时晏不信邪,伸手想翻开季清澜面前的小本子一探究竟。
谁知手还没碰到小本子分毫,便被季清澜的手打了回来。
季清澜淡定地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将小本子收回,心情愉快之下,面向江时晏微微颔首,决定略答一二:“今天上午刚领到。”
陆汀有些语塞,面色复杂道:“......没想到澜哥闷声做大事,居然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先领到证的。”
江时晏忍不住八卦:“是哪家的大小姐?”
季清澜翘起唇角:“无可奉告。”
江时晏:“......”
“另外,这件事你们几个知道就行。”季清澜长腿交叠,慵懒随性地向后靠了靠。
此言一出,江时晏和陆汀立刻明白了季清澜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不要声张。
“哟,澜哥还玩隐婚这一套?”江时晏笑着单手提起茶壶给季清澜续上茶水。
季清澜点头致谢,接过茶杯:“协议婚姻而已,双方都没带感情,迟早要离的。”
坐在对面的陆汀闻言笑了笑,未置可否。
江时晏看懂了陆汀的笑,又调侃了季清澜一句:“你这话和陆汀那会儿如出一辙,看看,现在陆汀不还是栽在人家姑娘手里?”
“我能跟他一样?”季清澜看了江时晏一眼。
“哎,”江时晏扬眉,“你别不信邪,万一你真动心了呢?”
闻言,季清澜笑笑,睫毛遮住黑瞳看不出情绪,低沉慵懒的声线中隐隐透着自嘲:“同一个坑,谁会跳两次。”
第5章 原来他也有需要人照顾的一……
月明星稀,窗外偶有几声蝉鸣。
现在晚上九点多,陈姨六点的时候就走了,整个大房子显得更加清冷孤单起来。
阮星月洗完澡后穿着白色丝质睡裙,靠在床上用平板看电影。
电影放到一半时,窗外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随即两道车前灯光照进了阮星月的窗。
阮星月下床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黑色布加迪威龙,是季清澜回来了。
她坐在桌前,想着等季清澜上楼回房间的时候,好好为礼裙首饰的事跟他道个谢。
季清澜的房间就在她对面,她等了近十分钟,却没听见他回房间的动静。
阮星月站起身来准备下楼看看。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她看到季清澜身着西装背对着她坐在真皮沙发上,微弓起上身,看不见他的神情。
“季先生?”
阮星月走到季清澜身边,见他脸色苍白地捂着腹部,有些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吗?”
季清澜低低嗯了一声,“胃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