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不说话了,皇上不是韭菜,能让她一直割,能薅一次羊毛,舒宁也觉得挺满足的。
“朕记得你以前也爱踢毽子,现在怎么也跟朕一起躺着看孩子玩儿?”
今天天气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却并不会觉得热,所以舒宁特地摆了躺椅在院子里,就是为了在最好的时辰晒太阳。
“这不是为了伺候皇上吗?”说完舒宁亲自给皇上沏了一杯茶,放在了皇上右手边。
“去跟孩子玩儿吧,朕在这儿躺一会儿。”
皇上这么说了,舒宁自然是同意,现在的她,踢毽子可是一把好手。
舒颜踢不过舒宁,都有些生气不想玩儿了:“额娘你让让我啊。”
“不行,额娘多大你多大,你应该踢的比额娘好才对,怎么还要让额娘让你呢?”
踢毽子需要身体轻盈,跳的起来,看起来虽然很简单,实际上却消耗不少,对身体要求也高,舒宁记得上辈子她也就是在小学会踢,等初高中,繁重的学习压垮了她的身体,已经踢不动了。
舒颜觉得舒宁是在强词夺理:“不是都是年龄大的比年龄小的要厉害吗?”
舒宁摇摇头:“但踢毽子不是啊,你看看你的嬷嬷,她们还跳的动吗?”不说是嬷嬷,就算是当时舒颜的乳母,现在也才三十多,但这些人能忙活一天,却不一定能踢半个时辰的毽子。
舒颜这才被说服,重新开始踢,大概是舒宁的确比不得年轻小姑娘,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踢出了一身的汗,舒宁打算回去换身衣裳,经过皇上的时候,忽然觉得他好像挺高兴的?
虽然只是浅浅的微笑,但能明显看出来他处在这个环境挺舒服的,舒宁进屋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想明白,等出来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皇上大概是喜欢刚刚她和舒颜展现出的蓬勃的生命力。
对生活的爱也是一种稀缺的力量,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是太过罕见了,高高的墙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牢笼呢,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日子过好,并且不被磨灭希望的人实在是少。
所以皇上喜欢宜妃,她都三十了,还是真的期待爱,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的热爱生活呢。
明白了这个,舒宁忽然觉得,要获得皇上的喜欢,其实挺简单的,认真生活,就能吸引到他了。
八月底,比钮祜禄贵妃更先出事儿的是安嫔,短短两日,她已经起不来床了,皇上知道了也只是嘱咐太医院好好治。
太医说,安嫔心神郁结,心病无药可医,他们也没办法,所以才几天的工夫,舒宁就不得不去咸福宫看看安嫔了。
咸福宫和舒宁当时住的样子截然不同,舒宁印象里的咸福宫十分齐整,各处都很气派,但如今看来,侧殿的窗户大概是很久没换过了,糊窗户的窗纱都破了。不易看到的夹缝处还放着一些工具,都没有收进屋子里,大概是宫人们图方便放的。
从前的咸福宫尽管在角落,但门前是永远不缺人的,来来往往的宫人把什么都踏平了,现在的咸福宫地上的草都稍微有些长了出来。
舒宁走进正殿,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香味,大概是沉香混着药香,不知道安嫔是没有开窗通风还是怎么,反正味道不怎么好闻。
安嫔身边的蓝玉已经换了一个人,还叫蓝玉,人却不是舒宁认识的那个,但日日请安她都带着,舒宁也还算眼熟。
“安嫔情况如何?”舒宁看向蓝玉。
蓝玉低着头回话:“回定妃娘娘,我们娘娘她有些不大好,太医早上开了安神汤,如今已经睡下了。”
舒宁凑近看了一眼,如今的安嫔连头发丝都不如当初有光泽,虽然侍女们上了很多头油,但看起来却没有更好,反倒是更糟了,头油太多显得头发有些油腻,发缝也明显了起来。
大概是这边说话声吵到安嫔了,她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了舒宁:“万琉哈氏,见到我为什么不请安!本宫可是嫔位,你一个小小格格,怎么可以对本宫无礼!”
蓝玉赶紧跪下:“定妃娘娘恕罪,我们娘娘这是病糊涂了,老是想起从前的事情,她不是有意的。”
舒宁看着安嫔,没想到她如今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有些唏嘘。
“她一直这样吗?”
“是,自从两三年前开始,我们娘娘会这样,原本也不严重,只是最近一年,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尤其是刚睡醒起来的时候常常犯病。”
舒宁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觉禅氏就说过安嫔好像有些不大好,她没在意,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