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起床做早饭,和桐桐一起吃过后,再送去幼儿园,她再到公司。
白荔已经销假,回到台里工作。回去后,大家纷纷对她打着石膏的手表达出关心,然后就注意到她手指上多出的一枚戒指。
老张最来劲儿,“可以啊小白,请假两周结果是结婚去啦?”
钱响不会说话,知道她有个孩子,就问:“和前夫复婚了?”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白荔也有点哭笑不得。
她抚着指上的戒指,没多说,只言简意赅地承认,“嗯,结婚了。”
编辑部雷文芳正好路过,听到大家在讨论白荔结婚。上次就是雷文芳把白荔的稿子故意打回重写,但没捞着好处。
这次雷文芳又忍不住发难,“二婚市场怎么样啊?”
白荔在工位坐下,右手打着石膏,就用左手慢吞吞敲着键盘打字,全当没听见。
见她没反应,雷文芳来了劲,“离婚还带个孩子应该找不到太好的货色吧?要么有钱长得丑,要么长得还行但是穷,要么就是又丑又穷。”
在场的都替白荔感到尴尬,白荔却懒得搭理。
雷文芳的话对她没什么影响,有影响的是梁主任一直给她穿小鞋。上午开会,她连报三个选题都被梁主任否决。
她报想做非法心脏支架的调查,梁主任说没报道价值。
她报临市的某县矿洞坍塌,造成五死八伤,赔偿一直无法协商落实,梁主任说其他家已经报过,不新鲜,没看点。
她又报食品类的选题,此前315曝光某款饮料虚标成分,这次再次爆雷,这次梁主任说,这饮料是我们的赞助商。
白荔愁的正是这个。
自打上次拒绝过梁主任过后,仿佛就有穿不完的小鞋,一只,两只,无数只……
明知道梁主任在搞针对,她却无法反驳,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辞职。
或许这就是职场,看上去再光鲜亮丽,也有阴暗面在等着把人吞下去。
这样憋屈的日子,白荔一过就是一个多月,沈今延还没回来,2024年的2月先来。
距离过年只剩下寥寥几天。
墨西哥和中国时差14小时,属于完全的白天黑夜相对,沈今延过去后,会特意熬着不睡觉,只为和白荔打一通跨洋的视频电话。
他想她,又在戒烟,那滋味别提多难受。
在视频看不到的地方,他时常捻着一只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就只是闻,不肯点燃。
他从不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因为没有随身携带火机,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上次他扔掉的火机和烟盒,发现她又重新捡了回来,放在茶几上,他没犹豫地把它们又扔进了垃圾桶里。
香烟对他来说,已经不具有任何的价值。
之前为了气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她不开心,仔细想想,就算之前气到她,他也不会开心。
就像重逢第一面时,他让她闻到了茉莉味的香水一样。
开心没有一点,愁绪倒是万万千。
三次视频电话后,白荔注意到沈今延脸上越来越重的黑眼圈,轻声问他,“很累吗沈今延。”
她的窗外是明媚天光。
他的窗外是深沉夜色,他冲她微笑,没说累,只说:“我吃不惯墨西哥菜,还有——”
“还有什么?”
“荔荔,我很想你。”
沈今延也不知道为什么,分别时表达出不舍的明明是她,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他先说想。
白荔猜到他故意熬着不睡觉,只为和她打视频,之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打视频,只给他打字,并且命令他只准在墨西哥的白天时回复,否则她不会回复。
沈今延对此表示抗议:威胁我呢?
白荔隔着屏幕,笑得像个傻子:你就说你听不听。
沈今延:听。
有一天,白荔收到一张照片。
月色下奔涌的海浪,拍岸的巨浪暂停在他按下快门那一刻,他似乎站在一块岩石高位拍摄的照片,脚下是柔软的细沙。
借着照片里的月光,白荔才发现,沈今延脚底下的沙滩有字。
“白荔。”
写的她名字,画了个爱心包围起来。
白荔盯着照片看很久,很难想象,夜晚在异国的沙滩上,一向高冷如斯的沈今延蹲在沙滩上,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
还特意画了个爱心圈住。
她捧腹大乐,给他发过去语音条:“你好幼稚啊沈今延。”
沈今延不置可否。
随后,他像是向她抗议一般,再次发来一张照片。
这次写的是“白荔x沈今延”,还画了双重的爱心圈住,妥妥的小学鸡行为,白荔却在这样幼稚的行为里感受到他炙热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