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路的路权他知道是了不得的东西,可是只有使用权也能让对方如此嚣张吗?惹他不高兴就可以随时收回这个使用权!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在自己面前摆谱。
“是吗?那我说得再明白一点,正因为这三个人企图危害我们大家的人身安全,甚至加害我们会社想为大家服务的心,所以今天我想请大家一起来见证这三个奸细的刑罚现场!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也是警戒她的同伙,不要做让会社失望的事情。”景先生向台下深鞠了一躬,恳切地大声说。
“妈妈!妈!”小女孩没见过这个场面,哭喊声越来越大。
“童童乖,别出声。”她母亲在一旁身子直发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对那小女孩说。
景先生看了看身旁的两人,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孩子还太小了,她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我可以原谅她。韩将军,你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吧。”说着,手上却摆出一个奇特的手势。
韩铭微微一怔,用外语应了一声,走上台子去解开那绑着女人的绳子。
女人欣喜若狂,却又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道谢。解开绳子后又对着站在旁边的景先生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先前她磕头已经把额头都磕出了斑斑血痕,现在又不顾伤势“砰砰”的磕起来,没几下地面上就留下了鲜红的血迹。
景先生半蹲下来,阻止她的动作,心疼道:“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日后要好好教育你的孩子,宽恕只有一次。”
女人连连点头,双手合十拜了拜,跪着走过去把哭个不停的女孩子拉入怀中。
跪在台子正中心的宁玉此刻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干得起皮的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站在台下的林臻却看出来,那是四个字——不要谢他。
林臻仍然站在士兵中,林恩来已经被宋子年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她站在皇卫军的士兵队伍中,看到几个士兵在看到景先生那个手势之后竟面面相觑后纷纷转移开视线,不忍相看的样子。
台下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原本还有几分僵持的气氛又忽然流动起来。
景先生直起身,似乎很是满意,拍了拍手说:“好了!但是这个女人我是不可能饶恕的!她不仅试图偷窃会社重要的资料,还死不肯透露出同伙的名字,虽然她的同伙我早就心中有数,但是对于她这个让人生气的行为不可饶恕!”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质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开始行刑!”
“等等!”逐渐沸腾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伯站了出来。
林臻看了过去,那老伯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与众不同之处,一手挎着个装了半筐萝卜的竹篮子,一手拄着个破树根做的拐杖。头上戴着布条缠起来做成的帽子,脸上沟壑纵横,晒得黑亮的皮肤上满是皱纹。
他走出来眼睛里满是泪光,仰头看着台上的人说:“军爷!我认识这个孩子,她的父母叔叔婶婶全都在逃荒路上死了,流浪来京城的时候瘦得跟小猫一样轻,是我们这些外城的泥腿子一口剩饭一口剩饭喂大的。十一二岁就被人拉去卖掉了,我们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军爷,能不能放她一马,这孩子小,肯定是傻傻得被当枪使了!”
他的腿止不住地颤抖,但是步伐却异常坚定,一步一步的向台前走过去。
“李伯伯!”宁玉在台上猛然瞪大了眼睛,她本来以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本来她的亲人都已经去世了,自己为了报复这些狗日的畜生去死就当是给他们报仇了并不后悔。但是这个曾经救过她像父亲一样的伯伯站出来那一刻她还是后悔了,后悔没有在牢里就激怒他们直接被杀死!
没用的,无论是谁也救不了这个国家了。她抬头望向天空正中刺眼的太阳。
这世间的神灵,早就消失了……
景先生的一只手还维持着举枪的姿势,看着面前的老伯,嘴角一抿,看了一眼身旁突然开始激动的宁玉,有些兴味地把手放下,蹲下身子,对走过来的老伯说:“你是说她是你们外城的孤儿?怪不得都查不出身份背景,原来是小时候就被豢养的死士!有意思。”
“不是的军爷!”见面前的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老伯慌乱起来,手里的竹篮子摔在地上,带着泥土的胖萝卜滚落一地。
他手舞足蹈着,但词汇量有限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刚刚的那一番话就已经耗尽了他身为一个没都读过书、种了一辈子地的人的几乎所有的口舌,他只能焦急地不停重复着:“不是这样的军爷,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