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海眠呢,周海眠她老公是矿老板,他们家总该有钱吧?”河笙言语间打开一瓶啤酒。
“周海眠和我见面时倒是挺大方地给过我几万块钱封口费,只是那之后没几天她的矿老板老公就被查出是在逃犯。那两口子虽然表面日子过得光鲜,实际上背地里扛着贷款几百万,现在她老公进去了,她被逼着还债,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我俩现在处境差不多……两个背债鬼谁也别想从谁那里搞到钱……”
“韩亦宵呢,她不会也摊上什么倒霉事儿了吧?”河笙依稀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韩亦宵更惨,她被我威胁后为了赚得更多求爷爷告奶奶当上了迭码仔,结果好死不死,她介绍到赌场的客人输得倾家荡产后找她报复,客人小刀子一捅,她现在一尸两命……我得多大胆子敢找死人要钱?”沙琪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杯啤酒下肚。
“沙琪,你觉不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河笙听到沙琪透露的消息陡然间没了胃口。
“葛思嘉出事时我没有多想,周海眠出事时我也没有多想,韩亦宵出事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不对,我现在根本顾不上惦记以后能不能从她们三个手里搞到钱,我怕的是下一个就轮到你我倒霉。”沙琪把肉串和香肠夹到服务员新送上来的烤饼里一口咬掉半边,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几天没有吃饭。
“我们现在究竟是已经轮到过了,还是没有轮到过呢?”河笙想到那三个同伴的悲惨经历一时间感到有些害怕。
“你的意思是你我出事都和八年前那件事有关系?”沙琪停止手上往嘴巴里送食物的动作。
“不然呢?一个人、两个人倒霉是正常,五个人全都这么倒霉实在太奇怪了……”河笙一想到事情离奇的走向不由得陷入沉思。
“那个孩子名字叫何两世,你还记得吧,我在网上没有查到这个名字,当年的新闻为了保护受害人隐私用得也是用的假名。”沙琪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绣着何两世三个字的手帕。
“沙琪,你怎么还留着这东西,不嫌晦气吗?”河笙冲着那方手帕嫌弃地皱起鼻子。
“当年我们从那个孩子书包里瓜分的东西都被讨债的抢走卖掉了,只剩下这么一方手帕。我之所以把它带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通过这个名字查出何两世的背景。敌人躲在暗处的感觉实在太可怕,我真害怕自己哪天也像韩亦宵一样被仇家判死刑,我一想到自己说不准哪天就独自一个人死在这数九寒天里就脊背发凉。”沙琪把那方式样很普通的格子手帕隔着桌子递给河笙。
“我来试试看吧,我姐姐认识月家的二小姐,虽然她现在被家里赶出来了,但手里怎么也要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多些人脉吧。”河笙将那方手帕叠成四折用纸巾包好塞进口袋。
那个名叫何两世的孩子既然能就读于浅唐学校侧面说明家境优越,河笙至今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个孩子娇嫩而稚气的面容。八年前的十二月七日十二岁的河笙作为青城第五初级中学的优秀学生代表前往浅唐学校参观。河笙在参观途中感觉小腹胀痛不适向老师请假去卫生间,她在卫生间里发现自己生理期提前到来,便隔着门向刚刚进来的人求助。
“同学,你能想办法帮我弄一片卫生巾吗,我今天正赶上生理期……”
卫生间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见回音,河笙这才蓦地想起现在正在参观的是浅唐学校的小学部,小孩子应该不懂什么是生理期。河笙想到这里低头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当口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门缝下递过来五百块纸币。
河笙连忙抓起钱塞进自己口袋砰地一声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门正前方怯生生地站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孩,那孩子见她魔怔了一样盯着自己一边打手语一边又在口袋里掏钱。河笙这才发现面前的孩子与自己的妹妹阿行一样是个哑巴,她瞥了一眼卫生间发现四下无人便把那孩子拎到墙角迅速翻遍每个口袋,河笙最后带着一千多块现金和那孩子身上的银色胸章心满意足地离开卫生间。
那会儿河笙的午餐钱每天只有五块,除去周六周日每个月总计一百,河笙从那小孩手里抢到的钱足够她饿着肚子攒上一年。河笙回到青城五中之后手头明显变得宽裕起来,她一连请自己身边的四个好友吃了好几天饭,沙琪她们问河笙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钱,河笙这才神秘兮兮地将自己的秘密分享出来。
河笙与沙琪几个人平日也经常守在偏僻巷子里抢附近小学生的零花钱,只可惜每次最多只能抢到五块十块,青城老巷子里生活的家长生活条件普遍一般,孩子们手里的零花钱都有限。河笙在浅唐学校的经历让五个小姐妹重新打开了思路,她们决定将战场从普通小学转到远近闻名的浅唐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