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谁呀?”江帆仰起头不解地望着江扬。
“谁?你说谁?还不就是我在泳队处的那个对象!”江扬同吵架般红着脸向江帆汇报。
“这人怎么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拾掇拾掇房间备些菜。”江帆闻声目光幽怨地扫过寒酸的房间。
“没什么可准备的,钟远也是苦孩子出身,咱这日子他也经历过。”江扬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
“窗框的油漆都剥落了,现在买桶油漆还来得及不?”江帆好似没听到江扬的话,自顾自地唠叨着问话。
“来不及了,等咱俩把去年的旧油漆打磨完,差不多就得黑天了,就算时间来得及,咱俩把窗框刷完,睡觉时也是一屋子的油漆味,别提多呛人。”江扬在一旁摇摇头否定。
那天江帆、江扬同简茵仨个一人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把破旧的小房子一遍一遍擦拭,它终于露出点整洁的模样。
江帆带着简茵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市场回来时,一辆在巷子里缓慢穿行的黑色轿车礼貌地停下来给两人让路,待到步行到巷路拐角时,两人又远远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正停在破败的家门口。
“那……那人就是钟远。”江扬不自在地甩了下袖子向江帆引荐。
“姐姐好。”钟远红着耳朵礼貌地弯腰给江帆鞠了一躬。
“快坐下吧,别见外。”江帆笑得合不拢嘴。
“茵茵,小姨的男朋友你应该叫什么?”饭桌上江扬指着钟远考简茵。
“叫姐夫。”简茵抓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完全顾不得笑成一团的他们仨。
“茵茵,注意吃相,有点女孩样子。”江帆见简茵一副饿虎下山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茵茵真棒,一点都不挑食,不像我妹妹,整天吃饭得让人哄,害得我妈妈总跟着操心”。钟远贴心地替简茵解围。
“茵茵,这是送给你的。”钟远回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摞漫画书和一盒画笔。
简茵放下手中的筷子乐颠颠地跑到钟远身边,双手接过钟远带来的礼物。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蓦地响起一连串儿雷鸣般的敲门声,江帆同江扬闻声短暂交汇了下眼神,随即放下筷子站起身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推开门。
第 2 章
记忆中每每后父简进生出现在家中,江帆同江扬便时常切换为这种无声的沟通方式作交流,一件事做与不做,一句话该不该说,两人只需匆匆扫对方眸子一眼,便可顷刻将对方意思心领神会,默契定夺,简茵这些年早已对这情景习以为常。
“姐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钟远。”江扬冲着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别扭而拘谨地介绍。
“瞧瞧,我们家江扬这回可真是长成大姑娘了,一转眼男朋友都领回家了。”简进生脱掉外套扬手扔在沙发上,撸起袖子上下打量着西装革履的大好青年钟远。
“姐夫,初次见面,敬您一杯。”钟远毕恭毕敬地端起杯子起身给简进生敬酒。
“这酒我必须得喝!”简进生端起一旁的玻璃酒瓶将辛辣清香的液体咕嘟咕嘟倒入空碗中,一手举碗,一手叉腰,豪迈仰头,一饮而尽。
“姐夫好酒量。”钟远见状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我说后生,门口那车可是你的?”简进生几碗酒下肚后说起话来甚是随意。
“毕业后我工作单位离家较远,爸爸见我上下班辛苦,便把家中一辆闲置已久的旧汽车送与我开,话说这辆车虽然车表面看起来很新,但实际上已然离报废期不远。”钟远认真地向简进生解释,生怕简进生误以为他是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你有名片吗?留我一张。”简进生闻言黑眼珠一骨碌扬了下眉毛问道。
“正好带着,给您,姐夫。”钟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庄重地双手奉上。
“以后咱就是一家人,要互相帮衬,我先干,你随意。”简进生接过名片扫一眼端起酒杯又敬钟远。
钟远见状连忙顶着一张红通通的醉脸摇晃着站起来回敬简进生。
江扬在一旁手指紧紧攥着袖口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帆布鞋底不自觉地来回摩擦着地面,神情里带着几许焦灼气息。
“进生,喝这么多行了,晚上你还得值夜班。”江帆放下筷子瞄了江扬一眼,而后不由分说地伸手将丈夫桌前的酒瓶强行收走。
“得嘞!老婆大人!今儿哥哥全听你的,你说不喝就不喝!”简进生摇晃着脑袋笑眯眯的应着,一反常态地表现出少有的顺从。
临睡前时钟远去巷口杂货铺买烟,江帆拽了个小凳子倚在床畔,膝头放着织了一半的橙黄色毛衣。
“睡着了?”江帆俯身看了一眼像虾米般弓着身子钳着江扬手臂腻在一旁的简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