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就买些这种油炸的丸子,想到此处,那婆子不自觉翻了个白眼,探手穿过柜台,就要拿沈之禾挂在架子上的竹筐中的元宵。
好在扈娘子眼疾手快,挡住了她的动作,她顺手将那四个竹筐取下,放在一旁,耐着性子开口,“您这是何意?”
闻言,那婆子眼睛一横,一手叉腰指着扈娘子的鼻子就道:“我们青山铺子食肆上的吃食都可自己拿着吃,怎就你这不可以,不尝尝怎知你这炸丸子好不好吃?”
扈娘子当即就被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正要将她赶走,哪知那婆子的孙子大牛,飞快绕过柜子,狠狠地推了一把沈之禾,口中不住地嚷嚷着,“你们这些坏人,为何不给我吃炸元宵,阿婆说过,我们孙家人在集市上吃东西,从不用付钱。”
一不留神,沈之禾手中的筷子没握住,夹着的元宵落入油锅中,溅起不少滚油,她躲闪不及时,手背上溅到几滴,瞬间红了一圈。
她放下筷子,扫了眼自己的手背,似并无大碍,沈之禾抬头沉着脸望着眼前这对祖孙,这两位估摸着是想吃霸王餐来了,自打自己食肆开业到现在,还从未有过不长眼的来吃霸王餐,今日想着元宵多赚些钱,竟遇上此等不要脸之人。
“你今日若是将手伸入我那装着元宵的竹筐,那你就得将那一整筐都买下来。”
哪知那婆子并未将沈之禾的话放在心上,踮着脚伸长着脖子就要去够扈娘子手中的竹筐,扈娘子侧身躲开,那婆子脚下没站稳,滑了一跤,她便顺势坐在地上开始哭嚎,“你这女子好狠的心,我不过想给我苦命的孙子要个元宵吃,你就下黑手将我这老婆子推到在地,没天理啊。”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沈之禾眉头紧皱,望着面前尝尝的队伍,心中焦急,顿时对那婆子没了好脸色,扭头冲着扈娘子道:“劳烦娘子府衙请差爷来。”
“小娘子小心。”正要应声的扈娘子,忽然瞪大眼眸,着急忙慌地朝她赶来,却慢了一步。
沈之禾额间一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她下意识摸了一把额头,满手鲜红。
“阿姐!”沈之安眼眶红了一圈,挣扎着要从陆今屿怀中下来,他飞快的扑到沈之禾身旁,哭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按在沈之禾额角,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大牛,“娘子快些去报官,便说有人在食肆门前闹事,伤了我阿姐!”
话音一落,扈娘子瞧着王二娘飞快地挡在沈之禾跟前,连坐在一侧的周莹与陆今屿都飞快起身,围了过来,提起的心略放了放,钻入人群,朝县衙赶去。
那对祖孙见势不好,正想混入人群中逃走。
哪知自己方才所为早便惹怒了身后排着长队的食客,如今瞧着他们竟敢伤了沈小娘子,且不说今日
的炸元宵泡了汤,日后还得要上好几日才能吃上她做的吃食,更是怒火冲天,自发的将这二人制服,堵在沈之禾的食肆前。
“快去请个大夫来。”陆今屿一边飞快地朝沈之禾赶去,一边冲着身侧的陆离道,心中焦急,这丫头怎么是个傻的,都不知道躲,如今被砸伤了还一声不吭。
“让我瞧瞧。”陆今屿蹲下身子,一手按住愤怒的沈之安,一手拨开沈之禾垂落在额间的发丝,只见她白皙的额间破了一块不大的口子,他接过沈之禾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周边的血迹。
虽说他动作极轻,但触及到伤口时,沈之禾还是不自觉抖了一下,她眼睫微颤,瞧着近在咫尺的陆今屿,心中莫名泛起一阵委屈,霎时红了眼眶。
“可疼?”察觉到沈之禾的动作,陆今屿又放轻了手下的动作,软着嗓音问道。
自从自己魂穿大邺,为了养活自己与之安,时刻紧绷着神经,还险些被王娘子算计了,如今瞧着眼前的少年温声问着自己可疼,一时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孤身一人在异世的恐慌瞬间爆发出来,她眼中瞬间弥漫起一阵水雾,模糊地望着身前的少年,“疼。”
瞧着她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陆今屿顿时心头一慌,手足无措地望着沈之禾,试图替她擦掉眼泪,可瞧着沾满血迹的帕子,一时愣在原地,忽然灵感一闪,从自己腰间抽出一块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与此同时,周莹冷着脸走到那婆子身旁,瞧着她依旧在撒泼的模样,心中恼怒,一时没忍住踹了她一脚,“伤了阿禾,竟还想跑,今日若不将你们送去县衙大牢,我周莹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说罢,眸子一转,冷厉的目光落在大牛身上,那小娃娃自幼被宠坏了,仗着自己年岁小,丝毫不怵周莹,哪怕被人押着还抬头冲着她吐了口唾沫,身子如泥鳅一扭,挣脱束缚往地上一趟就开始撒泼打滚,尖锐刺耳的嗓音直直扎入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