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为何要用这么多?”
齐穗不敢看她,支支吾吾说出刚才和张文池发生的事,宋妈妈无奈地叹气,说:“他是自小就古怪,旁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宋妈妈去问老鸨是否真要一千两,老鸨笑呵呵道:“哪能真要您一千两?若是莺儿再学两年,兴许够得上千两,眼下百两即可。”
解决完这档子事后,留下程安给莺儿安排后面的事,齐穗和宋妈妈坐马车回府,在车上她牵着宋妈妈的手,保证以后会把花出去的银子加倍赚回来。
宋妈妈似乎心里有事,只是随口应付:“姑娘平平安安就行,这点银子算不了什么。”
齐穗问她:“话说姓张的是什么来头?您好像认识他。”
宋妈妈却问她:“姑娘现在记起他了吗?”
齐穗摇摇头,不明所以。
宋妈妈叹气,道:“张大官人名文池,他的母亲孙大娘子与大娘子是闺阁里的好友,两家因此来往频繁,彼时张大官人还将姑娘视为小妹,平日待你也算亲厚。”
她似乎回忆到不好的事,表情沉重,道:“只是在姑娘十四岁那年,张大官人带你去峰顶赏鹤,结果送你回来时,你全身都是血淋淋的,他身上也有伤,大娘子吓坏了。直到大夫来过,说姑娘命大,再晚半刻钟就无力回天了。”
说到此处,宋妈妈忍不住落泪,好似现在的齐穗就是十四岁那年的齐穗。
“张大官人说是姑娘要摘山边的花,才不慎滑落,那时女使不在身边,难以得知真假,大娘子也不好发作,只好叫他回去。可姑娘醒来后,却不记得他了,怎么问也想不起来,大夫说姑娘是头部受伤,才会如此。”
齐穗皱眉,此事蹊跷之处太多,无从查起,她想起宋妈妈对张文池说的话,问:“您见到他时,说当初答应是答应了什么吗?”
宋妈妈看了眼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直到齐穗追问,她才说:“这是后来的事,张大官人房里死了个小妾,张家下人嘴不严,说那小妾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处好的。大娘子本就对姑娘莫名坠崖一事存疑,心里更是害怕,便不再让他接近你,因他打死小妾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张家只好送他出去避避风头,好几年都没回来。”
齐穗听完倒吸冷气,没想到原主与张文池是青梅竹马,但这个竹马心理变态,狠毒得很,原主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那我以后定要离他远远的。”她抚着心口道。
系统说:“怕是不行哦,按照宿主明年的安排,少不了要在洛水镇走动,巴掌大的地方,总有一天会遇上。”
齐穗:“你的聪明技能倒是点得及时,形势全给你分析透彻了。”
系统嘿嘿一笑:“谬赞。”
齐穗清楚知道要想完全躲开张文池是不可能的,只有叫他知难而退才行,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问宋妈妈张家是什么来头。
宋妈妈说:“张家是县里有名的大户,有不少田产,东街酒楼专做他家的蔬菜瓜果生意,燕春楼也是,不仅如此张家在县里有不少铺子。”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齐穗绝望地闭上眼,又想起初到燕春楼那天,就听到老鸨提及张家,居然是张文池的张家,直呼好想死。
宋妈妈此刻不免担心起来,道:“姑娘,若是你也要和东街的酒楼做生意,怕是有点难。”
齐穗自然明白,道:“无妨,不与他正面相争就行,他在东街,我就去其他三条街。”
回到府里,齐穗将买好的笔墨纸砚留在院子里,并托宋妈妈备好桌案和坐垫,然后和平时一样,带着长生回家。
沈钰刚看完沈府送来的信,眉间微蹙,若薇正替她收好最近买来的书籍,瞧见她一脸愁容,便问:“姑娘,是府君又给你安排事了?”
“不是。”沈钰将信折好,道:“要过年了,父亲让我快些回去,说是等年后就要从县里搬走,府上事务得一一打理好。”
“搬走?”若薇惊道。
“明年春闱在京城举行,父亲想让我跟着哥哥和四妹妹先去京城。”
“那府君呢?”
信上虽然没说缘由,但沈钰心思细,猜出估计是沈远道在职无过,且任职已满三年,按照本朝文官选任理应改官。
“父亲自有安排。”她淡声道,然后又问什么时辰,估摸着齐穗应该要回来了,便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却不想她已经在府外。
两人面面相觑,沈钰问:“今日怎么回得早些?”
齐穗抚着长生的头,说:“归心似箭,长生也是。”
沈钰便让她进去,“外头冷。”还将自己的手炉给她,“拿着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