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盛眼神轻蔑,看着族长道:“都是齐家人,你们只记得兄长如何好,无非是平日里需要钱的地方都让兄长替你们填罢了!如今齐穗回来,你们觉得她会是好人吗?”
此言一出,族长怒火攻心,险些晕过去,齐穗及时扶住他,眼神深沉地盯着齐长盛。
族人们怕他继续说下去,以目无尊长的由头,扬言要赶走他,齐长盛冷哼一声,袖子一挥就走。
争吵停止了,正厅里的人换了副面孔,围在族长身边,道:“族长,您气坏了身子!”
齐穗被挤开,默默地注视他们,心道大宅子里的男人心眼确实多。
系统:“真让他这样走了?”
她反问:“那不然呢?我还能求他留下来?”
族长缓过气后,也没久留,简单聊过几句,便带着族人们离开。
等他们走后,严冬走进来,身子微弯,带着谄媚的笑:“姑娘终于回府,日后有需要我做的事,尽管吩咐!”
“确实有一样事要你去办。”齐穗随便坐下,道:“吴管事在哪里?”
严冬面露难色,以为她是要算旧账,道:“吴管事去给程哥儿送吃食,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齐穗道:“那你去接他。”
吴贵是被严冬拽着进府的,他生气道:“你还敢回来?大官人可是要打你一顿!”
严冬不理会,只道:“吴管事,姑娘找你。”
“姑娘?”吴贵还不知道齐穗回来了,“哪个姑娘?”
“自然是大房的姑娘。”
吴贵挣开他的手,问:“她回来做什么?”
严冬没耐心与他解释,便告诉他:“姑娘回家里还需要向你报备?”
吴贵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回应,又想到严冬从府上逃出去,便猜出他是给自己找了个新主子,骂他:“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敢,我的身契在齐府,谁当家,谁就是我主子。”他手一伸,“请吧,吴管事。”
齐穗在正厅坐着,宋妈妈和秋云站在她身侧,她问:“宋妈妈,府上的人变得多吗?”
宋妈妈回她:“除了管事,就是伺候过大官人和大娘子的女使和小厮被换掉了。”
齐穗喝了口茶,淡道:“改日让人寻回来吧,身边还是要有可靠的人,半道出来的,我信不过。”
这时,严冬将吴贵带来,“姑娘,人在这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齐穗看了眼他,道:“辛苦了,你先去歇歇吧。”
吴贵发现齐长盛不在这里,便问:“大官人呢?”
“他离家出走了。”齐穗轻描淡写,“现在府上只能听我的。”
吴贵不服,于是她又说:“那你也可以另寻一处,不必强留。”
吴贵终于安静下来,到底舍不得齐府管事背后的油水。
齐穗道:“府上的账本全部拿出来,还有从前伺候过我父母的那些人,我要他们的身契。”
吴贵一一照做,最后她拿了几张银票,数额大到宋妈妈没忍住一问:“姑娘,你要做什么吗?”
“我去还人情。”齐穗说得极快。
燕春楼里,纭婵闲得犯困,自从她去过衙门后,客人们都不敢来找她,她倒落个清静。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是齐穗的声音,“纭姑娘?我能进来吗?”
纭婵本能地坐起来,又补了层胭脂,才去开门:“小娘子今日怎么主动找我?”
齐穗道:“方才想和妈妈说事,但她忙着招待客人,就叫我来找你,不过她等会就来。”
纭婵假装不在意,让她进来,问:“你要和妈妈说何事?”
“自然是给你赎身。”齐穗想都没想,“说好的,绊住齐程,我替你赎身。”
纭婵轻轻哦了声,心底不禁失落,今日之后,恐怕就没有由头等她再来楼里。
倒是齐穗为她感到高兴,说:“纭姑娘自由以后,可有打算?”
她摇头,道:“我从未想过能出去,宁愿留在这里还清妈妈的养育之恩。”这些天她得到的金银珠宝和银钱从未留给自己,全部交给老鸨拿去给姐妹们补贴些首饰、胭脂水粉。
齐穗诧异,“那你为何还答应帮我?”
纭婵笑笑:“或许是因为小娘子种的哈密瓜可口。”
老鸨总算是从客人那边抽身,快步到二楼,面带微笑:“小娘子等久了吧,纭婵怎么也不让小娘子喝口热茶?”
纭婵也笑:“小娘子来过这么多回,自然熟悉得很。”
齐穗给老鸨斟茶,道:“妈妈快来,我与你商量件事。”
老鸨觉得稀奇,问:“那我可要好好听听,小娘子要说什么?”
“我想给纭姑娘赎身,妈妈要多少银子?”
老鸨愣住,转头看着纭婵,然后又看向齐穗,突然笑出声:“小娘子,你还是头一个真心来问我的人,纭婵算是我半个女儿,若是别人,一千两我也不干,但是小娘子亲自提的,便只要三百两,我再去讨个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