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自然不会拒绝,反倒庆幸她还能多待些日子。
翌日,沈钰以管事的身份召集佃户,告诉他们用新种子,起初大家不服,直到她承诺:“若是种出的粮食比这次的还少,便是我失信在先,大家不必交粮。”
佃户们这才放心,纷纷拿过种子,回到田里播种。
齐穗听完她的话,很是意外:“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沈钰却反问她:“起初齐娘子说我是你的命中贵人,你会骗我吗?”
齐穗想都不想否认:“当然不会。”
沈钰笑道:“我信你。”
云烟村地处南方,气候温和,秋收在十一月中旬,三个月时间足够农户们播种收成。
齐穗拉着长生进镇,半个月前,她找到镇上的程木匠,并定制一辆车架,今天就能坐牛车回家。想到这里忍不住兴奋,甚至不敢想坐在车上得多舒服。
长生蹭了蹭她的手,她转头看去发现旁边是程安的牛车。
齐穗冲着他喊:“程安!”
程安拉住牛,车停在一旁,似乎在等她上车。
齐穗和他说:“程安,这次我不搭车。”
程安默默点头,用鞭子赶牛继续上路,至始至终都没说话。
齐穗一路上都在和长生搭话,正聊到家里的鸡今早下蛋时,发现已经到洛水镇才止声。
程木匠正在给打其他工具,是一台织布的纺机,做得极其认真,好似隔绝外界一切声音。
齐穗见此也不便打扰,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等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里面的程木匠放下手上的工具,齐穗这才走进来,温声道:“程木匠,我来取车。”
程木匠向来话少,听完便起身冲着里间喊:“安哥儿,出来搭把手。”
很快程安便从里面走出来,两人一起把车安在长生身上。
齐穗向他们道声谢,忽想到女娃,便问:“今日怎么不见你家妹妹?”
程安指了下里间,说:“宝姐儿正午睡。”
“噢,那我下次给她带点糖,小孩子都爱吃。”
程安拒绝:“不必,上次的蝈蝈还有三只。”
齐穗没应,只是说下次再见,走到半路又转回来,喊住他:“程安,你能帮我牵住长生吗?”
程安抬眼,看着她。
她抬手指着北边,“我现在要去找刘当局,不会耽误太久。”
只见他点头,默默地牵过绳子,齐穗对长生说:“听话,我马上回来。”
齐穗几乎是跑着去的,见到刘当局时,他正在涮锅。
“刘当局,好久不见。”
刘当局已有大半个月没见她,乐道:“你可算是来了,那日你送来好几十斤菜,现在正好用完了,今日又有什么新菜?”
齐穗在搬到庄子之前,收完田里的菜,大部分卖给刘当局,一部分送给张大娘,剩下的就带到庄子里。
“今日没菜,只是想和你说家里有事,我得晚些时候才能来进镇卖菜。”
刘当局将洗好的锅放在灶台上,听完就说:“行,我等你,别家的当局可念着你赶紧来卖菜。”
齐穗拱手:“那便拜托刘当局,您替我转告一声对不住,改日定给你们带新鲜的。”
确定生意链还能继续,齐穗放心离开,只是经过五芳斋时顺便买了盒玫瑰酥和枣花酥,样式精致,闻起来有股清香味。
就在她准备返回接长生时,前路有个人被赶出来,满脸青紫,看起来很是狼狈。
赶人的伙计对着地上的人骂:“混账玩意!没钱还来赌坊!”
周围人不敢上前扶,只能旁观。那人趴在地上,仰着头叫:“好你个赵四,居然敢打我!我回府就带人来砸了你家招牌!”
齐穗听这人的声音越发熟悉,定睛一看,那是齐程!
赵四听见齐程的话,忍不住发笑:“这位爷,你要是站起来说话,我还真怕你。”
“至于你说的砸招牌,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东家是谁?你恐怕连见一面的门槛都没有,不如回去找你老子要点钱把这张欠据还了,我还能再叫你一声爷。”
赵四从怀里掏出欠据,“白纸黑字,五十两白银,下月还不上,我们就去你府上讨。”
齐程本来还在虚张声势,看见欠据时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面子还得有,他爬起来,指着赵四说:“我还能缺你五十两?”
赵四懒得理他,啐了口就转身。
齐穗没想到今日会有意外之获,起初以为她想要的时机会等很久,却想不到时机也会主动上门。
系统:“宿主,你有何打算?”
齐穗没回答,反而提问:“你知道赌徒精神是什么吗?”
系统:“不知道。”
“他们哪怕输得倾家荡产都不会死心,甚至觉得下次一定能翻倍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