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装革履,个子很高,他在抽烟,大扇的窗户敞开一半,任凭迎面而来的冷风把烟气吹到背后几人的脸上。
看不见房主的表情,许悠被烟雾扑了一脸,加上冷空气的刺激,掩着口鼻呛咳了几声。
余瑶见过她早上狂呕,连忙开始拍抚她的后背,并发射幽怨眼神望向那个室内抽烟没有公德心的男人。
小胡人精看得出她们对房主抽烟的不满,他是最想促成合约的人,堆笑出来打圆场:“陆先生,两位看房子的女士到了,咱们先一起看一圈然后再坐下谈谈?”
陆先生嗤了一声,许悠听着声莫名感觉耳熟,燥痒的鼻腔忽地恢复正常,打量着不给正脸的男人。
“陆昂?”她试探性地开口。
被点名陆先生闻言先是一楞,他迅速转身。
大背头,叼着烟嘴,硬撑装酷不是陆昂是谁。
装酷的陆昂做梦都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会被许悠摆了一道,昏暗的包厢内镭射灯光四处乱扫掠过他的脸颊忽明忽暗,他坐在沙发一段指尖压着玻璃杯,一口一口抿着被子里的威士忌。
“陆少,为啥犯愁。”身穿潮服的小个子男人钻到他旁边。
周斯虞还没到场,大家尚且能放松片刻,陆昂继续喝着闷酒看着对面墙壁上粘贴了许悠首字母样式的银色气球一言不发。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许悠在来谈房租的路上向家里老头打了小报告,房子便宜租给她不行,在老头的强压下还得为她们租房的事情保密,必要时候还得为她俩做事。
他是周斯虞的好兄弟,两面叛徒多憋屈!
有骨气的陆少也曾激烈抗议过,这不刚提出异议就梦回四年前,再受许悠连续两次脚跟攻击,大半天过去了,他动动鞋子里的脚,脚背还肿着呢。
“你说啊,咱兄弟两个这么好,弟弟我一定......”小个子话没说完,房间里骤然被头顶照明灯点亮。
和光亮一同而来的周斯虞像是有魔力,给大家点下暂停键,每个人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神色各异的停止动作,一齐望向她。
苦难开始了。
所有人秒速归位,端坐在长沙发上。
连续四年,一年一度,许悠的生日前夕周斯虞都会把曾经见过许悠的“朋友们”召集起来举办本人不在场的生日聚会。
折磨一群富家子弟的方法不多,KTV里不让唱歌一起观看许悠留下的作品集并发表三分钟以上的评价是一个,酒吧里不给喝酒投影着世界地图推断许悠去向又是一个。
程橙回忆起去年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在麻将场,从揉面开始做长寿面,对于今年未知的行程既恐惧又抵触。
她和周斯虞关系亲近,敢开口打破沉默:“咱们还要这样多少年?我们就算真有心道歉,她也看不到、听不到。”
周斯虞和陆昂同时斜了她一眼,陆昂想劝她少说两句,迫于周斯虞和老头的双重威慑,闭嘴祈祷。
程橙哑然,低声:“老周,沁沁说有急事今天来不了。”
周斯虞摸了摸指尖,想起刚刚路上还刷到她人在本市的朋友圈哦了声,走到大家面前:“许悠回来了。”
害怕被这句平地惊雷炸的粉碎,除了知情人陆昂外大家议论纷纷,程橙借乱把许悠回来的消息传给张沁,张沁记得伸出做了一半的指甲压着司机火速赶来。
“要不把她请过来我们当她面给她道个歉吧。”
“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无辜啊。”
“每年开盲盒似的庆生方式到底是谁想的,真受不了一点。”
张沁赶到时,朋友们讨论激烈,周斯虞合着眼睛背倚墙壁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隔着门上巴掌大的玻璃她已经能感受周斯虞的心情与之前的每一天都不同,忧愁焦虑之中带着雀跃。
许悠回来了,她的锐气散了,整个人变得很柔和,像流水像绸缎。
心里的某个角落在往外涌动着酸涩,她不能看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再回到许悠手里,她推门而入,在所有人注视下走进。
周斯虞羽睫震颤,轻轻睁开眼后表情不变。
“阿、老周,听说许悠回来了,恭喜。”刚刚做好延长的指甲压在掌心,受力不均骤然断裂,她仍撑着大方的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只是去为许悠重新准备了份生日礼物。”
她藏起眼底狠戾。
“我打算动用我爸的关系办一场央美院毕业生作品展,到时候把她们请到一起,我们可以趁机道歉,解开老周和她的心结。”
作者有话说:
因为网站和个人的原因心态一直调整的不好,写完就知道出现了问题,发出去后想了想还是把之前的部分情节推翻了重新修改,对不起这个点之前订阅阅读的各位,是我的不足导致大家看到了一章质量很差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