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澳洲的同学给我推荐的游戏,她说这个游戏形象和我很像。”说着,许恬跟着屏幕里的小女孩同频左右晃动,“你看呢?”
许悠微微愣神,画图的时候没有刻意按照妹妹的长相设计,现在两个人摆在一起,她承认是潜移默化的想法推动她设计出如此与她相像的人物。
刚想和许恬得瑟一下,毛绒地毯上屏幕朝上的手机亮起,中央一行号码没有备注来电人,扫了一眼许悠就收敛笑意按下拒接。
话都说开,两人再无瓜葛,她想不通周斯虞有什么理由或借口找她。
周斯虞看到跳转的画面很是坦然,许悠不接她的电话是预料之中的事,若她接了她才要惊讶。
“周总,要不我去联系许小姐?材料都收集好了,我尽量去和她谈,您给的条件放眼整个行业都没哪家公司能比得上,她会松口的。”郑然板板正正站在周斯虞办公桌边,眼睁睁看着老板的电话被挂断。
招人这事早就不归周斯虞负责,决策层年后开工第一天就开了会,已经定下代替Esme的新人选,前两天刚说要对接,发现Esme的身份后她直接叫停。
几个年长的公司老人尚且能忍气吞声给周斯虞足够的面子,曾经见证她许悠深爱的郑然,对于此时的场景既咋舌又理解。
“不用。”周斯虞手指敲敲桌面,闷顿的扣击声响起,平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你回去工作,她的事我自己来。”
郑然了然,把老板签好名的合同拢好,单手拎着推门走出办公室。
周斯虞的动作神态看起来轻松,实际上手背凸起的血管和没有节奏的敲击已经将她杂乱的心暴露,他作为下属没有立场批判,只能祈祷许悠能给她个机会,把误会解开再做决定。
微光亮起的屏幕渐渐黯淡。
周斯虞靠在老板椅上闭目想了一阵,许悠望向她满脸嫌恶的画面似钢针狠狠扎在心头,在她的眼前反复播放,她试图从那些相似的表情中找到松动,最后还是麻痹的心自我安慰,燃起希望的火苗。
[最近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个合作。]
许悠挂断电话后背猛然立起的汗毛还倔强地竖着,许恬又投入游戏无可自拔,她抱着膝盖坐在画架前,穿过落地窗斜射过来的午后暖阳打在她的脚边,画面唯美动人。
温暖的室内,她如坠冰窟。
过去太期待周斯虞的来电,跑路后她反而对她的任何信息都有了应激反应,从不能看她的脸到不能听她的消息再到连名字都听不得,顺利走出全靠专业的医生和余瑶两人。
这次回来她能感觉到有些闭合的开关被一点点打开,身体开始走偏设定的道路。
手机铃声只响了一边,热坐了很久后背被暖融融的光烘得发烫,收缩的毛孔舒张,就在许悠觉得自己足够平静时,周斯虞的短信传达。
合作?
看完许悠一头雾水,她们俩现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有什么合作可谈。
并且,明知她厌恶,同样对自己的恶行了然于胸,她又凭什么能厚着脸皮不知死活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大言不惭地提出合作。
无视,是许悠当下的态度。
她把画笔从水桶里面捞出,拭去部分水分随意从颜料盒里蘸取颜色,大刀阔斧落到纸张,大色块填满画纸表达她的情绪,白纸被涂满,她把画笔丢回小桶,双手反撑着在身后,上半身与地面形成夹角,平时着称不上作品的涂鸦。
发泄一通后仔细看画面,正红与深蓝交错出现,凌乱的笔法,足以看出她现在的焦躁烦闷。
周斯虞就像突如其来的一阵风,能吹散一池清水,能吹化她结冰的心,搅乱她的思绪,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过去是,现在也是。
“姐,我点奶茶你要喝什么?”许恬嘴巴寂寞,新学会点外卖马上实操经行起来。
许悠睡裙下胸脯起伏,掀开嘴唇咬牙切齿:“给我点个绿茶,我要败败火。”
“没有唉,茉莉奶绿行不行?”许恬来回翻店铺产品,无果。
过半天,许悠从牙缝里挤出个行。
不宜思考,不宜出门,把画具收起后,她整个人平躺在超长沙发上,半个身子陷在海绵羽绒沙发垫里,放空大脑,调节情绪。
周斯虞的号码已经被她拉黑,知道她有可能会还号码找她,此时她没有别的办法阻止。
不一会儿玄关处门铃叮咚响起,许恬以为自己的外卖到了,拖鞋都没穿直往门口崩。
许悠听见脚底落在地面砰砰重砸声,眼皮不睁冲她喊话:“许恬,你拖鞋不要我一会儿起来给你扔了。”
她话说到一本就已经听到清晰的门锁打开的金属摩擦音,话说完没等到许恬的回话没听到关门声,眼睛忽地睁开弹坐起来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