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他怎么能这么做!”哈利高声叫喊道,“这太蠢了,我一直以为他至少是个善良的——但是他!福吉这个愚蠢的——”
邓布利多长叹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沉重的疲劳感从这位老人身上涌现出来。伏地魔的复活、被替换的穆迪、不愿面对现实的福吉、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力量,短短两天里多出了太多亟需处理的事项,桩桩件件都动摇着世界平和表象的根基。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庞弗雷女士端着一小瓶药剂和一个高脚杯走进来。
“希望你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庞弗雷女士把药剂和杯子递给哈利,“你需要更多的休息,孩子,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但是——等等,我还做了个梦,我不确定是不是……”哈利拉住邓布利多的袍子,附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讲述那个诡异的梦,邓布利多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好了孩子,庞弗雷女士说的对,”邓布利多还是止住哈利,“你该休息了。”
哈利只好不甘心地接过药剂一饮而尽,再次躺回了柔软的床褥之中。邓布利多朝哈利露出一个带着安抚与赞赏的微笑,小天狼星拱了拱哈利没受伤的那只手,随后两人便与庞弗雷女士一块离开了校医室,只留下再次陷入酣眠的哈利。
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顺着螺旋台阶回到校长室,确认大门关紧后,小天狼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校长室一时变得略有些逼仄,因为室内已经有五个人在等着他们——麦格、斯内普、帮助过哈利的lancer与他的两个同伴。
“问完了?”身着黑衣,一头黑色长卷发的少女问道,“那就来和我们也说说吧。”
“当然,让你们久等了,请坐吧,芙蕾雅小姐、迦尔纳先生还有阿周那先生,”邓布利多挥挥魔杖,把办公桌变成大圆桌,又变出七把椅子和茶盏,“来杯茶吧,需要加糖或者来些甜点吗?我个人推荐糖浆水果馅饼。”
“为什么不呢,糖分能让人的思维变得活跃。”芙蕾雅认同地点点头,迦尔纳——也就是lancer——也投来期待的目光,阿周那貌似有些欲言又止,或许是想阻止迦尔纳,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邓布利多笑着摸了摸胡子,每个人面前又出现了一盘馅饼和刀叉。但芙蕾雅只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刀叉,桌上只有迦尔纳一个人真的在大口往嘴里塞馅饼,整个腮帮子都鼓鼓的。阿周那看起来想把迦尔纳的脑袋摁进盘子里,可能是顾及芙蕾雅,他并没有真的动手。
“哈利和塞德里克的说法一致,陌生男人——也就是阿朗索,和一个白发拿弓箭的女人袭击了他们。之后哈利被带去了墓地,他看到伏地魔复活了。”
麦格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斯内普微微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小天狼星支起手撑住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呢?你应该还有没说完的。”芙蕾雅看向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邓布利多知道这双眼睛能看透小克劳奇的伪装,也能参透自己的犹豫。
“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或,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邓布利多苦笑到,“哈利做了个梦。”
“梦?”斯内普皱起眉头,让他本就不快的脸色看起来更阴沉了,“我不知道一个只会异想天开的家伙做的梦有什么好说的。”
“这没你说话的份,鼻涕精!”
“是吗?我也不觉得一个逃犯有什么资格参与我们的会议!”
“哈利梦到了伏地魔,”邓布利多缓缓开口,一旁的两人顿时噤声,“或者说他梦到自己就是伏地魔,他砍掉了阿朗索的右手,手背上还多了三道印记。”
“我赶到的时候阿朗索已经死了,”迦尔纳说道,因为嘴里还有馅饼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他的尸体没有右手,和那个男孩梦到的一样。”
“也就是说白发女性从者的御主更换成了伏地魔。还真是意料之中,那个自大的家伙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他肯定向伏地魔炫耀过自己的从者和令咒,”芙蕾雅推断道,“平白给人增添工作量,麻烦的家伙。”
小天狼星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哈利的梦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认为他有什么预知的天赋,他是怎么梦到的?”
“那应该不是单纯的梦,他或许是和伏地魔产生了通感共享了视角,所以他‘看’到了伏地魔在做什么,”邓布利多向他解释,“但通感常常是双向的,这很危险,不管对哈利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
小天狼星脸色变得惨白,他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产生通感,但这对哈利的危险性是毋庸置疑的,教子随时可能置于危险之中让他感到了极大的挫败和绝望。对面的迦尔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把阿周那面前的馅饼端走递给小天狼星。阿周那瞪大了眼睛,再也无法忍耐地一拳正中迦尔纳的面门。迦尔纳自然也要回击,两个人的腿在圆桌下踢得砰砰响,手也没闲着,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还一边小声地叽里咕噜拌嘴,看起来热闹极了。小天狼星一时都忘记了难过,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