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池青依旧是放心不下来,乌兰格根也知道陈池青可能很少和匈奴人打交道,不了解匈奴人才会这样担心。
所以他后面也没有再劝陈池青,而是分出三百人组成一队,来负责晚上守夜巡视。
也是这样才让陈池青稍稍安下心来开始讨论明天的攻打计划。
夜幕降临,漫长而激烈的讨论终于画上句号。
陈池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到准备的晚饭前,心不在焉地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后,就匆匆回到帐篷,一头栽倒在床上,
渴望能借此短暂歇息片刻,恢复些许精力。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身体已经极度困倦,可躺在床上的他却如同烙饼一般翻来覆去,无论怎样调整姿势,都难以入眠。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如影随形,始终萦绕心头,让他无法平静。
最终,陈池青索性放弃入睡的念头,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伸手从床边摸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锋利长刀,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认真且细致地擦拭起来。
每一下擦拭,都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似乎这把刀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心灵的寄托和依靠。
在寂静的夜里,陈池青一边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刀,一边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些被岁月尘封已久的儿时回忆,此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一幕幕熟悉而温暖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曾经幸福美满的家、阿父爹爹慈祥的笑容以及哥哥们嬉戏打闹场景,
如今都已成为遥远的过去,再也无法触及。
想到此处,一股强烈的悲伤情绪瞬间席卷而来,陈池青不禁悲观地思忖道:
“或许爹爹们早就死了吧,在我没有赶到前,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全部丧生。
我这样执着地追寻他们的下落,四处奔波打听,到头来可能只是一场空欢喜,一切努力皆是徒劳无功罢了……”
可是,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他内心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在心底响起:
“万一还有哪怕仅仅一个亲人幸存于世呢?他们或许只是被分开变卖到了西域各国,又或许是某一个国家,那我一定要每一个国家都去找一遍!”
陈池青仿佛置身于一个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之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时间在他的沉思中悄然流逝,他已全然不知过去了多久。
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和咆哮声如雷鸣般在耳边炸响,将他从迷蒙中猛地拽回现实。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竟摸到了两道冰凉的泪痕。
那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落,在他的面庞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的悲伤之色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狠厉。
“该死的匈奴人!来得正好!”陈池青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提起身旁的长刀,身形如疾风般冲出营帐。
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但夜色依旧浓重,给整个战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当陈池青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时,原本澜月国略显低迷且处于劣势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士兵们看到他们敬爱的右大将军亲自上阵杀敌,顿时士气大振,呼喊声响彻云霄。
陈池青双手紧握着刀柄,宛如战神降临凡间。
或许是因为夜晚光线昏暗的缘故,又或许是众人心中的期待使然,澜月国的兵卒们恍惚间觉得右大将手中的刀竟然变得比以往更为巨大、威猛。
只见陈池青挥舞着长刀,每一次劈砍都犹如雷霆万钧之势。
刀光闪烁之间,所过之处血花四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
他的每一刀都蕴含着对匈奴人的深仇大恨以及无比的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且说那陈家人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历经十数日光景,终于在陈老爷子的引领下抵达了京城。这一路走来可谓是惊心动魄、有惊无险。
如今的汉朝仿佛风云突变,局势动荡不安。北方边境之外,匈奴人的铁骑正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随着局势愈发紧张,沿途逃往京城寻求庇护的百姓也是与日俱增。
再看那李氏和陈熊,由于对陈池青的安危忧心忡忡,两人的头发竟不知不觉间白了许多。
然而,即便如此,李氏仍然坚信自家的青哥儿绝不会遭遇不测,他坚决不肯让陈家人为陈池青立下墓碑。
待他们好不容易赶到京城之后,陈老爷子二话不说便取出了陈家家传的那块珍贵玉牌,
带着一行人直奔陈家主家而去,打算登门拜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