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说不清此时心里有多欣喜,裴问礼亲自帮他,这说明,两人算得上好朋友了,比以前关系更近一步!
封长诀笑弯了眼,立马道谢:“多谢。我帮你,你帮我,这下我们两清了!”
裴问礼:“……”
这个“两清”听着好不舒服。
“差点忘了,我还欠你一顿茶!”封长诀又想起一事,补充一句。
裴问礼深呼吸,他无语道:“你就这么想和我算清?”
“没……”
中午和裴问礼道别后,封长诀都算得上心情很好,直到走回营中,将小葫芦里信封给来福看,心情才沉重几分。
“少爷,这是什么?”来福不识字,只好问封长诀。
封长诀消失的火气又蹿上来了,努力压着情绪,回答他:“遗书。”
“少爷,别想不开啊!少爷,小的见不得你死啊!要是少爷走了,小的怎么办呀!”来福忽然哭喊起来,之前压着他神经的一条线崩塌,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是我写的遗书,给我憋回去!”封长诀怒气也给整没了,他无奈地给来福递上手帕。
来福抽泣几声,竟真的憋回去了。
“你之前见到瑛王尸身是否完好?”封长诀问他。
来福一个劲地点头:“除了……胸口上的那根箭!”
“我今日见到的尸身,被猛兽撕咬得身上没一块好皮。”封长诀说完,来福就忍不住去想象,身体止不住发抖,肯定很疼,死了还要被野兽咬。
“好可怕……”来福倒抽一口冷气。
第14章 兄弟情深
“来福,你知道瑛王的封地在哪吗?”
“好像是在陇西。”
陇西。
封长诀把信纸卷起来塞进葫芦,藏进衣襟。冬猎过后,他要去趟陇西。
他躺下歇息一会儿,为待会的捕猎补足精力。
下午走出营地,裕王和裴问礼在空地等他。
“走吧!”封长诀骑着马朝他们挥挥手,溢出满满的少年气。
裴问礼勾唇,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高大的树荫下,时不时有鸟儿抖落下点雪,三人骑行在林间,气氛有一丝诡异的平和。
前方灌草丛间有对鹿角,想必有鹿,封长诀拉起弓,夹住马肚,想凑近点。
是只小鹿。
不能杀。
封长诀放下手中的弓,突然,余光中有柄箭朝他脸旁经过,射向那只小鹿。他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识往射箭之人看去。
裕王手还把着弓,见封长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耸耸肩,操控着马儿走到封长诀身边。
“怎么不射?”裕王轻笑,下马去捡起死去的小鹿。
封长诀咬咬牙,语气中带有不易察觉的怒气:“殿下,它还小,还未长大,你射了它也没多少肉,不如放过它。”
“肉少也是肉。”裕王扔进布袋,踩着马镫重回到马上,慢吞吞地说,“小将军,做人手段要狠绝,太善良不好,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照殿下这么射下去,林中的兽都该死绝了。”封长诀懒得听他的一番歪,只觉得可怜那只小鹿。
裕王无所谓地笑笑。
见此,裴问礼皱眉,裕王野心勃勃,就算有朝一日让他真当了皇帝,也是暴君。
“殿下说冬猎只是图个乐,猎杀幼崽在殿下眼中也算是乐趣吗?”封长诀轻吸一口气,忍着火气问他。
“本王不也说了,练练射艺。”裕王拐个弯把话还回去,封长诀无话可说,拎起弓往前骑。
裴问礼看了裕王一眼,假意笑笑,追上封长诀。
裕王被落在后面,见两人骑没影了,才慢悠悠去追,轻蔑一笑:“小儿心性。”
“他好歹也是个藩王,被你轻易甩了,说不定怀恨在心……”裴问礼与他并骑,眼角一弯。
“他这么厉害,你还敢抛下他,你胆量也不小。要恨,他应该将我俩一并恨了。”
若是裕王气度小,真怀恨在心,封长诀也不怕,他烦那种拿强权压人的人。
“怎么办呀,封长诀。”裴问礼装作担忧,故意挑逗他,“我可是为了追你才抛下他的,裕王要真记恨起来,我的官场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封长诀无奈,怎么可能官场生涯到此为止,你姑姑是当今皇后,谁敢给你的官道使绊子。
裴问礼张口就来:“你总得赔偿点我什么。”
“赔偿什么?”
裴问礼笑意盎然,他目视前方,轻快地说道:“这个……以后再想。”
封长诀当即应下,他觉得裴问礼更像一只小狐狸,时刻打着算盘,不过他始终认为裴问礼不会害他。
未曾想以后,他会为这个“赔偿”后悔不已。
“这下,你总算看清了裕王这个人了吧?”裴问礼故意抛出一个引子,果然,封长诀立刻就咬上钩:“看清了,这人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