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朝他笑笑,裕王眯着眼,也回了个笑容。
然后裕王身边的下属就递了一大袋银子给少年,后者掂量掂量,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没个正形地朝师傅走去。
“你去说了什么。”老道长诧异地盯着他手上的钱袋。
他神秘一笑:“想知道吗?看你是我师傅的份上,五十个铜板,我就告诉你。”
猝不及防间,一个拳头落在少年的头上,后者“嗷”了一声,捂住脑袋。
“连你师傅都蒙骗,坏我道心,该打!”
老道长愤愤走远。
少年笑了几声,望向墓的方向,意味不明道:“将军、夫人,这个就当作封小将军的见面礼了!”
那日停雪,封长诀身着朝服,好着装,他抬眸望着书房架子上的木雕,中间的朱雀木雕格外醒目。
涅槃重生。
他抚过木雕,指尖仿佛在发烫,心也热了。
“哎,你看,那是不是封,呸,飞骑将军!”
“许久未见到他了,看见他我还有点惭愧。”
“这孩子可真是苦命。”
“……”
封长诀视若无睹,往大殿走。
温耘本想去打个招呼,一想到在封太平下狱时,自已没帮忙,也不好走上去。
他转头瞥见发愣的裴问礼,赶紧凑过去,道出心中疑问:“我觉着,飞骑将军变了好多。”
这身朝服封长诀穿着,与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气质更加稳重冷峻,头发高高束起,丰神俊朗,眉目长开不少。
单远远看着,裴问礼就心跳加快。
听到温耘问了两遍,裴问礼才不忍收回视线。没想到封长诀会来上朝,昨日没与他说。
“好俊啊,快比过我了。”温耘感叹一声,裴问礼瞥了眼他,转身走开。
“什么意思啊,我不俊吗?以前我也是在京都美男榜上排过名的好嘛!”温耘摸摸自已的下巴,对比了一下封长诀,黯自神伤,“可能……飞骑将军就比我俊那么……一丢丢?”
走入殿堂,封长诀看了眼父亲曾经站过的位置,如今已经被人顶替。他眸色微动,站回队伍之中。
官员们来齐后,皇帝从侧门走进,踏上台阶,安稳地坐在龙椅之上。
皇帝例行公事般环视殿内,视线最终落在封长诀身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挥挥袖,他看向刑部尚书,有意地问道,“众卿有何事要奏啊?”
刑部尚书察觉到目光,他走出行列,恭敬道:“臣有事要奏。臣昨日查过天牢,发现户部尚书曾买通过一名狱吏,帮助那伙匈奴人越狱。”
闻言,封长诀怔住,眸色加深,竟然越狱了。
“什么,户部尚书和匈奴人也有勾结?!”
官员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肃静!”崔总管大喊一声,官员们安静下来。
“户部尚书灭门一案呢?可查出什么?”皇帝接着问他。
钱大人回道:“户部尚书灭门一案,凶手应当是匈奴人,他们用的是匈奴弯刀。”
户部尚书帮匈奴人越狱,匈奴人反倒灭了户部尚书一门。
官员们纳闷不已,恩将仇报?!
“这群匈奴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太可恶了!竟敢在圣上眼皮子下杀人!”
“陛下,臣提议,即刻出征北疆!”
封长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捏住拳头,掌心触觉重现。
在狱中父亲抓过他手,写下的那个字。
——退。
原来,机会在这。
第66章 放虎归山
“南疆战事过去没多久,此时不宜用兵伤财。”兵部尚书持笏板走出行列,朝皇帝躬身说明,“陛下,前户部尚书抄家后的钱财不足填补国库空虚。应当节源开流。”
皇帝微微颔首,赞成他的话:“不错,京中只是潜入几个匈奴人,不能因此大动兵戈。”
“钱尚书,继续往下查。朕要知道户部尚书与那伙匈奴人之间的勾当。”
钱尚书领命回到队伍。
若是知晓背后是裕王搞鬼,一切就清晰多了。裕王是想让皇帝把重心放在匈奴人身上,若是能抽出京中兵力去边境,外强内弱,对裕王来说,如虎添翼。
想必父亲在狱中早就料到,特意给他指出明路。
突然,殿堂中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陛下,臣请愿去守北疆。”
满朝百官循声望去,只见封长诀从行列末尾走出,惊讶不已。裴问礼侧目望去,捏紧手中的笏板,眉眼染上一层淡淡的阴翳。
封长诀见圣上皱眉,也听到一些官员议论纷纭,他淡淡地说道:“陛下,京中潜进匈奴人,是北定将军的失职,也是赤胆营的失职。赤胆营驻扎北疆,却没守好关卡。想必,赤胆营中也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