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炎将十一岁的女儿按在桌子上,自制辣椒水像火一样灌进她的嘴里,冰冷说:“还哭吗?还找你妈吗?”
江开心喉咙痛的说不出话,身体剧烈的颤抖,脸不正常的红着,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气管灼痛,胃里痉挛,她痛苦的摇头,感觉自己要死了,真的快死了,窒息、灼痛、痉挛,爸爸你放过我,爸爸,爸爸......
江茶睁开眼,迅速将身体抱成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麻木。
“做噩梦了?”
袁庭业摘掉耳机,快步走过来抱住她,江茶痛苦的闭上眼,将身体缩进他怀里,急促的喘气。
“不怕了,没事的。”袁庭业重重抚摸她的后背,“已经安全了,你们都逃出来了,不怕了。”
江茶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袁庭业以为自己恐惧的是白天的火,可焚烧她的却是儿时江照炎灌进她嘴里的辣椒水。
“不怕了,没事了。”
江茶竭力冷静下来,不能发作啊,没有药,不能在袁庭业面前发作,不能被他知道。
江茶抹去眼泪,仰起头,勉强笑了一下,哑声说:“几点了?”
袁庭业的视线在她脸上的泪痕上扫过,说:“快四点。”
江茶有些茫然,已经是第二天了吗,她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再睡会儿吧?”袁庭业感觉怀里的人平静了下来,“我倒杯水给你。”
他端了温水过来,江茶喝了水,感觉情绪平静了一些,袁庭业有种很神奇的特质,只要他在身边,就会觉得没什么是大不了的。
江茶做了个深呼吸,“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好多了。”
看到不远处沙发上亮着屏幕灯的笔记本计算机,“你忙了一晚上?”
袁庭业嗯了声,“和舆情部连个会。”
江茶想起来昨天袁庭业让她的主管和领导抓紧时间对接舆情部门,紧张的说:“和我有关系?”
袁庭业回答:“有一些,不过已经处理好了,还剩一些细节需要再敲定一下。”
当今时代,最厉害的剑不止是大国利器,还有来自互联网的舆论,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即可以将某个事件或某个人抛上道德的最顶端,也能引发误解,破坏,崩坏,将某个人或某个团体打至海底深渊,永不得翻身。
本来这件发生在居民小区的火灾是属于社会新闻行列,但流传出去的视频片段里夹杂着印了袁氏集团内部员工使用的logo,舆情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袁氏集团被强行推进了舆论的汪洋大海,此刻风高浪急,他们就必须谨慎小心。
袁庭业作为掌舵人,这条船该怎么行驶,需要他来亲自掌控方向。
江茶推他,“那你快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想一起听听吗?不是视频会议。”
江茶努力驱散消极的情绪,打起精神说:“可以吗?我保证不说话。”
袁庭业把计算机拿过来,两个人一起靠着床头,袁庭业将耳机拔掉,打开外放。
江茶看到在线会议的参与人数,有七八个,其中一个头像是她部门的大领导王可。
共享屏幕上投放了一篇新闻稿,稿件上加了很多红色批注,有人正在进行汇报。
他们正在逐字逐句商榷每句话,甚至是每个词的使用规范。
等到王可发言,江茶听了几句,左右瞥了瞥,没找到想要的,只好给袁庭业做了个手势。
袁庭业指了下床头柜,她探身过去拉开,看到了五六盒避孕套,江茶脸红了下,从盒子下面拿出来一个黑皮记事本和钢笔。
把本子在膝头摊开,江茶写上日期,然后开始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写了一会儿无声的叹口气。
袁庭业将自己的话筒静音,问:“怎么了?”
江茶说:“就是很想感慨一句,我可真是个合格的员工,一听我们王总说话就想记点什么,条件反射一样。”
袁庭业摸摸她的脸,说:“你们王总听我说话也要找本找笔记点什么。”
她不够资格去参加有袁庭业出席的会议,所以至今还没被袁庭业开过会,因此没形成对袁庭业的条件反射,江茶一想就觉得好笑。
从江茶开始跟着听,会议还又持续了快一个小时,然后袁庭业说‘可以了’,舆情部门经理说‘好的袁总,袁总再见’,会议便结束了。
江茶合上笔记本,说:“终于结束了,最讨厌开会。”
抱怨完才想到身旁这位男士正是各种大大小小会议组建的原因,于是问:“袁总,你每天参加各种会,烦不烦?”
袁庭业将计算机放到床头,说:“烦的话怎么办?我又不能辞职。”
江茶眨眼,还想说什么,却被凑过来的袁庭业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