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吐很风趣又有分寸。
即便是给温燃讲餐桌礼仪,也不会有倨傲之感。
温燃挺紧绷的心情因为她踏实许多。
女秘书顺势开玩笑道,“那你红了可以跟薄总说,把我要过去给你当经济人啊什么的,这秘书室待久了,我还真觉得烦。”
温燃觉得她纯属是在抬举自己。
她没当真地笑,“我能不能被选上还是两说。”
女人给了她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眼神伶俐,“你低估自己可以,低估薄总可不行。”
事实证明。
女秘书的话没错。
那天晚上,薄祁闻根本不是带她去见世面,被挑选,而是那个酒局的存在,本身就与她相关。
聚会设在私人庄园,距离城中地带很远。
薄祁闻忙完给温燃去了个电话。
温燃正被造型师按在椅子上,做妆容上最后一点修整,她是真坐麻了,听到薄祁闻的声音都像是一种赦免。
薄祁闻听她抒了口气,笑出声,“怎么跟上刑似的。”
男人磁嗓沉沉,被电流声渲染得更为动听,贴在耳畔,仿佛情人间的亲昵私语。
温燃耳根又麻又热,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埋怨他,“你被人按在椅子上化两个小时的妆试试?”
那语调虽不怎么爽利。
却被她小声克制着,道出几分娇嗔的滋味。
薄祁闻唇角淡淡一勾,还真好奇这姑娘这副得天独厚的皮囊,被化妆师折腾成什么样。
半小时后。
迈巴赫停在造型工作室的门口。
温燃穿着露肩收腰裙,踩着细高跟站在门口。
裙子是珍珠白的缎面,挺短的小礼服裙款式,把她的长腿和优越的肩颈腰线展露得更为流丽。
妆容和发型更不必说,完全为她量身打造,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把她的优点全部展现出来。
温燃从小到大没这样精心打扮过,多少有些不自在,但那种不自在,又在看到薄祁闻后,变成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她甚至在隐隐期待。
薄祁闻看她的眼神能有一些特别。
以至于她那瞬的眼神,有些昭然,那是一种年轻女孩才会有的紧促情绪,即便再怎么掩饰,也很容易让人看穿。
薄祁闻不免有些好笑地端量她两眼,见她在身旁坐下,随手将外套递给她。
温燃微愣,看向他的眼里装着问号。
薄祁闻语重心长,“遮一遮。”
“……”
温燃才反应过来,她裙子有些过于短了。
忙接过来,用他的西装外套遮住。
觉得尴尬,她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城南的公馆。”
薄祁闻眼皮都不抬一下,拨弄着平板。
旋即又想到什么,那双漆邃的眼在夜色下兀地朝她望来,轻飘一笑,“把你卖了。”
温燃心口一突。
侧头对上男人玩味戏谑的眼神。
薄祁闻饶有兴致地逗她,“怕了?”
温燃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有点当真,毕竟之前有金子坤那么一遭,而当下的自己,还被打扮成一个精致的“礼物”,她除了薄祁闻,无人可依靠。
眼神不自觉闪烁了两下。
温燃说,“我说怕,你就能不卖我么。”
薄祁闻闷出一嗓子笑,眸色沉柔地注视着她,“我卖你,你怕是要记恨我一辈子。”
不知是车内音乐旋律太过旖旎,还是这刻车窗外街景华灯熠熠氛围靡靡,温燃竟从他眼中读出有别于长辈的,属于男人的特别情绪。
心跳突然变得不那么规律。
温燃缺乏勇气地移开目光,不敢去深想这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时的她也没想过,那一晚,竟会开启她人生的新篇章。
不同于上次在俱乐部的那场聚会,那幢灯火生辉的私人公馆里,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上流圈的世面,什么叫有钱人玩得又雅又奢靡。
这个私人庄园里,名酒不计其数,名画和古董也都不是稀罕的物件儿。
来聚会的宾客更是没有一个不地位显赫。
其中有两位是国内最大影业公司的大亨,有一位,是国内的知名导演,在国际上多次获奖的那种,也是这次薄祁闻要带温燃见的人。
剩余其他,不是圈子里的知名投资方,制片人,便是金牌编剧和传媒公司老板。
像温燃这样年轻稚嫩的面孔也不是独一份,那些或男或女的成功人士,身边几乎都跟着暧昧一位。
不同的是。
那些人远比她放得开。
在众人面前谈笑,亲昵地叫干爹,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只有温燃,在薄祁闻身边,怯生生的无所适从,只知道薄祁闻介绍谁给她,她就规矩地跟对方说一声您好。
有女人听见,吃吃笑了两声,像在嘲弄她的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