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温燃神色挺淡的,“早分了。”
苏茶隐约听说过薄祁闻要和蔡艺敏联姻的事,但亲耳听到温燃说,感觉还是不一样。
苏茶有些不是滋味,试探着问,“你真甘心啊,那可是薄祁闻
。”
同样的话术,温燃听过太多太多遍,早就麻木了,她处变不惊地勾着嘴角,没说话。
苏茶以为她是被甩的,安慰她说,“不过也没什么,他们那种男人,哪有真心呢,对女人从来就是玩玩,没有结果的,认清现实早点离开也好。”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他对你不差,是吧,你看你,现在事业多好。”
“薄祁闻跟那臭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就算你以后有事求他,他也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的。”
“他还那么帅,啧,不亏不亏,一点不亏。”
温燃没禁住被她逗笑,眼里却淌着淡淡的落寞。
垂下眼睫,她声音轻得像是一缕抓不住的烟,“薄先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没资格怪他。”
莫名想到两天前,周擎在雨中拦住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温燃并不清楚那句给他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期待。
因为期待的结果,往往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失望。
音乐轮换的间隙,苏茶重新找了个话题和她聊。
不知不觉地消磨了一阵时光。
苏茶突然接到个电话,是她那外国小男友的,说家里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爆了,把楼下淹了,他语言不通,和楼下掰扯不明白。
苏茶在北城住的房子是老破小。
这种情况发生一点也不意外。
她只是有些抱歉,还没和温燃聊多久,就要走了。
温燃见苏茶是真急,就劝她,“别顾及我了,还是快走吧。”
于是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酒精兴许就是那会儿在温燃体内发挥作用的,她穿外套的时候,明显感觉心口灼热,头有点晕,就没抢过苏茶结账。
苏茶结完账回来,刚约的代驾已经过来找她。
温燃不知不觉间脚步开始发虚。
其实她也没喝多少,不过是一杯鸡尾酒,以及刚刚苏茶分给她那一小杯配着盐喝的龙舌兰。
这点儿量,在苏茶眼里什么都不算,可对温燃来说,却是不小的冲击。
苏茶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好心问她一句,自己回去行不行。
温燃那会儿还犟呢,她摇头拒绝说,“我叫助理来接我,你快回去吧。”
一听她说助理,苏茶就放心了。
好歹温燃现在是艺人,出行安全指数肯定比普通人高,应该没事的,殊不知那只是温燃的强撑。
在她走后,温燃只勉强步行到公交站牌,发了条信息给胡雅米,让她来接自己。
可地址都没来得及给人家,她便迷糊得靠在座椅上,连手机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等再有意识,还是因为薄祁闻的出现。
温燃那残存的稀薄的神志,并不足以确定那个来找她,背她起来的人是薄祁闻,她只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中,薄祁闻像初春飘雪里心软的神,背她上车,带她回家。
她想过推开的。
可太难了。
即便是虚幻的梦境,她也还是克制不住对他的情感,很轻易便沦陷在他的怀抱里。
那股埋藏压抑在心中最深处的情绪,再也没有任何阻拦地迸发出来,温燃就这么任性了一次。
等真正清醒过来时,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
那会儿已是凌晨三点。
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领略断片的威力,温燃醒来后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感。
漆黑到一点儿光都没有的夜里,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瞬间就从舒适的大床上坐起身,像一条在岸边搁浅好久的鱼急促呼吸着。
万籁俱寂的室内,就在这时响起一道熟悉慵懒的男嗓,“做噩梦了?”
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响,伴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
温燃心口突地一下。
转眼间,卧室落地灯便啪地一声打开,暖调的光亮洒满整间熟悉的卧室——正是她曾经和薄祁闻短暂耳鬓厮磨过的地方。
此刻坐卧在沙发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她梦里的薄祁闻。
像是被她从浅眠中吵醒,男人眉宇间透着一丝惺忪睡意。
一身浅色居家服,发丝软软垂着,模样明显比往日那副疏冷倨傲的上位者形象,多出几分柔软亲和来。
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过一周。
当下温燃却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心跳蓦地加快,她很没底气地看着薄祁闻说,“……我怎么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