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的第一个周五放学,几个同班的,又经常一起打篮球的男生在车棚里拦下了正弯身给车解锁连的谢祈宴。
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说到重点。
——他们的朋友快被几个混混打死了。
与北冥校内的严明校规营造出来的和谐温馨氛围相比,当时北冥周边可谓是乌烟瘴气的大染缸,混迹在其中捣乱的人都是些不顾法律纲纪的疯狗变态,他们手上沾的血兴许无论用多少清水都洗不干净,就别提在雨天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弄死一个人,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谢祈宴同那些邪乎的人交过手,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犹豫。
求救的几名同学领着他往校外的事发地点赶去,跑了几步后,谢祈宴实在觉得身上多放了些课本的书包重的离谱,十分妨碍他之后的行动,便在情急之下,随意扔给了当时面向他走来,又在无意之间同他视线相撞的小女孩。
瘦小的身影背后的影子却被拉的格外的长,即便胆怯的发抖,也没有挪开的视线在晚间夕阳明黄的投射下格外的明亮。
那时的谢祈宴能为她的出现停留一秒,却不曾注意过,也不曾设想过,那时短暂而意外的相遇意味着什么?
那时的黎晚晚又本想对他说些什么?
第10章 再能,他能有我……
后来发生的事在学校流传过一小段时间,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大家才会把谢祈宴和黎晚晚联系在一起。
在那之前,一个太耀眼了,一个又太不起眼了。
他们更愿意相信谢祈宴根本连黎晚晚的模样都没有印象,更别提她的名字。
黎晚晚对于谢祈宴而言,就是乍看一眼后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偏偏,那时候的黎晚晚已经学会为了谢祈宴随口的一句话,就抱着他的书包,老实巴交的整晚守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离开,即便,兴许她有自己的理由,但她确实是那么做了,傻傻的等着谢祈宴,等他过来取他只是随手一扔就给了她的书包。
更多的细节无从而知,五花八门的谣言在校园内总是三人成虎,四人成妖,千丝万缕却万变不离其宗——
大概的版本就是,后来的谢祈宴成功帮助被纠缠的同学脱困,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回来,卧室墙上的电子钟刚跳转向十一点整,疲惫不堪的他瘫倒在床上,闭上眼后很快睡了过去,也是心安理得的睡的深沉。
直到第二天起早上学,习惯性的从书桌的靠背椅子上拿过书包却扑了个空,谢祈宴才慢半拍,并且是很勉强的想起了那段画面极其模糊的小插曲。
说白了,身边的朋友包括老师都一直觉得是他压根没放心上。
毕竟谁也不会真的等着他回来,一小时两小时可以,但要等着一夜,多少有点天方夜谭。
连他家人都做不到,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怎么会?
去往学校的路上,谢祈宴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思考自己的书包会被随便的放在哪里,余下的,是书包找不到也根本没关系,几本习题市面上随处都能买,课本问个老师都有专门的途径,再不济二手的能看就行,至于卷子,更是富裕物资。
思及此,谢祈宴说服了自己,已经懒得再去找书包,进了校门后,他直接走向了教学楼,回到了班级。
周六全天都是考试,往常在老师还没进班前,同学们都习惯性临时抱佛脚,埋头苦读,但今日,班上大多数人都三五成团,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谢祈宴不感半分兴趣,坐回座位后,转着手中的笔,盘算着怎么让老师相信他的作业写完了放进了,而书包是真的丢了。
昨天求救的几个男同学圈着一张桌子旁正在说话的四个女生,他们中一个人率先看见了谢祈宴,用胳膊捅了捅其他人,互相眼神示意了一番,然后一群人火速包围了谢祈宴。
什么也没说,就在他座位旁翻箱倒柜。
直到收到谢祈宴的眼神警告,几人才停手。
“一大早在我这找什么?”
谢祈宴拧着眉,年轻气盛,动不动就上火:“你们的骨灰盒?”
“不是,当然不是。”
有人被强制性推出来发言:“我们想问,宴哥你书包呢?”
他轻描淡写道:“丢了。”
“我去——”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后,避开谢祈宴,抱成团在桌旁小声嘀咕。
谢祈宴睇了眼他们,眉皱的更甚:“有话就说,不许装孙子,也不是让你们去当苍蝇的。”
眼尖的,赶在谢祈宴发难之前,四人代表再度上前:“宴哥,昨晚学校闹鬼,可能跟你有关?”
“皮痒了是吧。”
谢祈宴气笑了,脸一阵一阵黑:“变着法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