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由?我懂,给你就是了。”
谢鸣泽扶了扶眼镜,眼镜背后的那双眼幽深望不到底:“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成长呢。”
“放心,我不会比你的差的。”
“希望如此。”
“还有,有件事我还是想申明一下。”
身后是他喜欢的人,在今晚,被他亲手找回来了,谢祈宴忽然底气满满。
他垂下眼,眸光里的色彩是谢鸣泽不曾有拥有的,或许,他根本看不懂那是什么:“念旧没什么不好的,它代表着我从一而终的执着,我愿意为了它去牺牲去长大,花尽时间去等,总比有的人为了追名逐利抛弃一切,回首却一无所有强得多。”
有的人,指向性不要太明确。
谢鸣泽勾唇轻轻笑了下,眼尾的皱纹为他的男人魅力添分加彩,而他的脾性永远不瘟不火,这个人又邪又魅:
“是吧,你说动我了,我的好儿子,我开始庆幸我养了你19年,却没把你养成第二个我。”
“你知道为什么嘛?”
谢鸣泽抬眸看他。
谢祈宴:“因为我是在爱里出生,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具体来说,是妈妈对你的爱。谢鸣泽,你失去了这世界上摒除血缘之外最爱你的人,你的这辈子再漫长再欢愉也得不到精神上的满足的。”
“你说的很对。”
不然他也不会连着两年换了十八个女友,谢鸣泽游刃有余的回道:“但我不后悔,能站在现在的高度,有花不完的钱,我的好儿子过的再难,我都有办法去帮他,我有什么资格去后悔?阿宴,你还年轻,你现在要自由,要快乐,再正常不过,但我希望,你能换位思考,站着我的角度,去理解我,有些事我不做,就没办法成功,就没法对顾及到你,和我父母。”
“你死了那条心吧,也趁早打消那不切实际的可笑想法。”
理解的开始是在给有朝一日的同流合污埋下隐患,谢祈宴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自我,就绝不会允许谢鸣泽撬动他坚持已久的初衷:“我不会理解你的,谢鸣泽,我,也绝不会成为你那样的人,虽然,说来惭愧,你曾充当过我过去19年的引路人,但还是走到了分岔路口,我和你选择不一样,既不是一代人,也终究不会是一路人。”
“我猜了你会说这些,我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我只是在对你剖心置腹。”
谢鸣泽靠回座背,长呼一气,无所谓他的态度:“你妈的东西,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给你的,前提是,下次,你小子真得和我好好吃一顿饭,就咱们父子俩。”
谢祈宴默不作声。
谢鸣泽侧眸,往车窗外散漫的睨了眼。
谢祈宴盯着一个蚊子半天了,等它都怼人眼前了,一巴掌就把它拍死了。
“……”
你俩绝配,谢鸣泽咳了声:“听到没?”
“听到了。”谢祈宴用纸擦着手。
“你当我面拽什么,泡妞不还穷嗖嗖的,合适吗?你是会给谢家丢人的,车你拿去用,保养费和车险我来交,它本来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活礼物,不用也放身边,至少能装b。”
谢鸣泽跟扔垃圾似的,将车钥匙扔出了车窗,谢祈宴眼疾手快的将钥匙捞在了手里,咬紧的牙冠咔咔作响:“我不装b。”
“一般说不装b的十个里面九个都装。”
“那我就不能是第十个吗?”
“呵,第十个是真的b。”
“。”
“行了,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丰富的夜生活了。”
谢鸣泽轻抬下巴,示意司机开车。所有的五官和表情随着他仰头的动作隐匿在了阴暗的光景里。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也正看向他们的黎晚晚,给了谢祈宴一个忠告:“能在大好年纪,凭着一腔热血,热烈的去爱一个人,然后,和那个人共度一生,一直到死,是一件很浪漫的事,阿宴,我就等你浪漫给我看,在我死前,你都要不遗余力的幸福给我看,总比把我气倒要更让你解气……”
谢祈宴立在原地,遥遥望着车尾闪烁的明灯恍恍惚惚,如梦幻泡影。
谢铭泽活到现在,口口声声的说着四十六年没有真心爱过的人留了一句恶劣的祝福随车汇入了北城深夜的边际线,找不到了踪迹,没猜错的话,他是在羡慕他的现在,也在怀念从前的时光,但他没办法走回头路了……
谢祈宴随风看向身后,点滴时光流逝,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着痕迹的蜷起,他心下一动,情愫在蠢蠢欲动。
“晚晚!”
酒店附近有不少的绿植,在盛夏的夜晚,它们简直是蚊子的群居房,黎晚晚在路边张着两只手,正准备对第十只受害者下手时,谢祈宴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