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岑听南虚弱地闭了闭眼,准备装死到过完除夕。
顾砚时神色淡淡:“哦?怎么了,是不想见谁,还是不敢被谁知道你被我弄了一整夜?”
闹了一夜,凌乱的发尾寒涔涔粘在岑听南脸上。
她伸手扯了扯,搅着发尾心虚地不敢对上他的眼:“顾相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阿兄我爹娘都在,让他们知道,我多没面子呀。”
她嗓音软软糯糯的,还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顾砚时唇边的笑变得凉了点,指节分明的大掌捏住她的后颈就将人提起来,按趴在腿上,一巴掌拍了上去:“你爹娘今日不回来,重说一遍,到底是不想被谁知道?”
岑听南闭了闭眼:“……那还有岑闻远这个混蛋呢。长这么大,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要让他知道了,我多羞呀。”
小姑娘说来说去,就是要刻意避开贺兰朔风。
她愈是这样,顾砚时愈是觉得有意思,非要逗得人恼了才成。
“怎么,你
本就是我夫人,我对你做点什么不是天经地义?你还怕一个外男知道?”
顾砚时笑了声:“岑听南,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立个家规啊?”
“让一个别有心思的外男跟着我夫人天南海北地走了这么远,你说说,要怎么罚你才好呢?嗯?”
岑听南嗫嚅着:“……腿长在他身上,我又控制不了……”
她眼珠一转,挺了挺胸脯:“再说了,你不也招惹了个北戎小公主!人家还嚷着要用两座城来换你呢,朔风可从没有说过这样难为人的话!”
提起阿丽娅,岑听南顿时找回了些底气。
她挣扎着翻身起来,跪坐在床上,殷气指使道:“快帮我穿衣服,肚子饿了,守岁去!”
顾砚时失笑:“哦?这会儿不觉得丢人了?”
“我有什么好丢人的呀!一个是我阿兄,一个是我的至交好友,都是正经人。”岑听南冲他撇撇嘴,“反正又没人用两座城来换我,我才不心虚呢。”
顾砚时被气笑了:“真是牙尖嘴利。”
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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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闻远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了两个厨子,送回军营后又归来。
一路上破空的风冷冽地拍在他脸上,叫他一颗拎不清的脑袋终于变得清醒了少许。
他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能将两个北戎公主,一个南羌皇子留在守城将军别府里等着他一起守岁!
也就是将军府空置,半分布防、行军相关的讯息都没有,否则这要是被探子传回了上京城。
苍天大地,够不够判他个杀头的罪?
冷汗涔涔顺着脊背落下来,岑闻远用最快的速度杀了回去。
可这还没到进府,远远见到门边风流写意的身影,岑闻远的心就高高提了起来,直恨不得将自己的乌鸦嘴卸了。
“九王爷……您怎么也来了?”
李璟澈敛去眉间郁色,扯出个笑:“怎么?岑小将军不欢迎我?”
岑闻远对李璟澈观感一直不算特别好,对这位的印象除了有点疯,就想不出别的了。
眼下他会出现在此处,若是叫他进了府,几人一见面……
岑闻远心揪起来,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哪里的话,九王爷远道而来,军中将士们知晓了一定士气大振,我这就带九王爷去军营同大家一同守岁!”
李璟澈冷淡地摆摆手,无所谓道:“倒不必,我可不是我皇兄。你们又拿下几座城,我委实不在乎,今次我来,是为别的。”
“敢问是为什么?”
“我听说——北戎小公主,对顾砚时上心得很呐?这不,皇兄叫我来看一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李璟澈眼皮向下一垂:“岑小将军还不迎我进府?”
岑闻远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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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听南望着面前这诡异的一桌子人,登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顾砚时敲敲桌,眸色深沉:“谁能同我解释一番?”
贺兰朔风擦拭着自己的佩刀,朗笑道:“我可说过,我要守着娇娇儿的。”
顾砚时冷淡地剐他一眼。
那木罕端起酒杯,起身一饮而尽:“今日进城,不为别的,只为同岑小将军讨一口酒喝。”
岑闻远眼神亮了亮,也端起一杯酒:“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陪你!”
“我就更不用说啦,两座城呢。”阿丽娅笑眯眯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岑听南点点头,跟着笑:“是呢是呢,两座城呢。”
换来顾砚时狠狠拧在她的腰侧。
顾砚时神色不善,转向李璟澈:“你呢?上京城还不够你祸害的?”
“……我怎么就祸害了?”李璟澈看戏看得正起劲,猝不及防被一噎,嗤笑着也比划出两根手指,“巧了,我也为这两座城而来——我皇兄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