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对顾砚时好,才对得起这份心思了。
她踮起脚,拉着顾砚时的颈,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轻声开口:“顾砚时,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顾砚时眼神闪了闪,拖长嗓道:“自然……好。”
今夜月色正好,霜雪作证,天地为鉴,有两个人,想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
第80章 故园无此声
夜里风大,尽管篝火围绕,岑听南身子还是一阵阵地冒着寒。
可她又实在喜欢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光,说什么也不肯进帐歇着,吵着闹着要和兵士们一道饮酒作乐。
“从前读诗时我就向往塞外风光,众多将士一起饮完酒,唱起盛乾朝的歌,多壮阔多难得啊!我才不要进去呢。”
岑听南拽着顾砚时的衣袍就开始耍性子。
顾砚时被她气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发了多久热心里没点数?”
他迫近岑听南耳侧,压着气低声道:“别逼我用戒尺,塞外辽阔,声音传得远。”
他顿了顿,才威胁道:“再不听话,夜半你叫起来,我敢保证让你爹娘都听得见。”
岑听南的嚣张顿时就消弭了。
她不舍地看着篝火,哀求道:“可是……好热闹,再让我呆一会儿嘛。”
岑昀野哈哈笑着插话:“你们小两口要呆尽管呆着,我和夫人半载未见,这把身子骨啊也老了,可就不在这儿陪你们吹冷风咯。”
说着岑昀野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上前一步,牵起宋珏,两人笑着入了营帐。
四野兵士们叫好声、善意的笑声响彻军营。
“大将军威武!”“将军功力不减!”
“阔别半载,小别胜新婚啊哈哈哈!”
“我也想我家那口子了……等打完仗……”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吃肉吃肉!”
顾砚时挑挑眉:“岳丈岳母大人都走了,咱们也该做点正事了。”
岑听南心头一跳:“什么正事?”
下一刻,她也腾空而起,天地倒转,入目的不再是炽炽篝火,而是茫茫苍穹。
岑听南深吸了口气,笑开来:“我闻见草原的风,感觉病都好了!”
“好不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顾砚时并不买账。
他微凉的手指隔着衣裙搭在她的腿弯,轻轻曲了下,他的体温渗进来,岑听南哼了声。
“那要谁说了算?”
顾砚时睨她一眼,不紧不慢:“自然是我摸过才算。”
这人大庭广众下耍流氓!
岑听南捶了他一下,脸上的热意都要烧到耳根去了。
岑闻远:……
本来一家五口围坐篝火,好好吃着羊腿喝着酒,转瞬间那两对突然就散了个干净,只留岑闻远目瞪口呆坐在原地。
他一只手绑着绷带吊着,一只手握着个羊腿茫然四顾。
有人理他一下吗?
这个家他是多余的吗!
他恨恨地扯下一口羊腿,嚎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随便来个谁,陪我痛饮三百杯!”
“小将军想娶媳妇儿了!哈哈哈哈。”
“少年思春咯。”
“思什么春!这叫少年将军开窍了。”
将士们和岑闻远疆场上出生入死,半载下来早已熟稔,都知这位小将军最是光明磊落,大度容人,经得起玩笑,一时纷纷起哄,却故意逗着他没人坐过来。
岑闻远又哀嚎了几声,带着悲愤啃完手上羊腿。
结果满手是油,想饮酒,都无处下手,只好仰天长叹:“狗东西顾砚时,倒是把我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妹妹还回来啊!”
“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一道声音插进来,来人顺手解下酒壶递过去,“仰头。”
岑闻远一见来人就乐了,就着他的手喝完,道了句谢:“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再替我煲汤啊,你先前这一走,我觉得我手臂伤愈合的速度都变慢了。”
贺兰朔风眉间郁郁,早不见初识时的肆意爽朗。
听见岑闻远的话,贺兰朔风回看过去,半晌才挤出句:“还敢喝我的汤?我可是南羌人。”
不但是南羌人,也许还会是南羌未来的王。
岑闻远又撕了块羊肉下来,被烫得龇牙咧嘴:“南羌人怎么了?南羌人是不吃肉还是不喝汤了?”
“南羌人将你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妹妹掳走,让她受了一路风雪的苦。”贺兰朔风低着头,“南羌人用女子做战争的筹码。”
“南羌人……不好。”他痛苦地闭上眼。
“你说的只是个别南羌人。那个别南羌人如今不正被顾砚时锁笼子里,不给吃不给喝,伤口颠得反复撕裂,被折磨得半条命都没了?”岑闻远捻着手上的羊肉,呼呼猛吹一顿,靠近贺兰朔风喊,“张嘴。”
贺兰朔风下意识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