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听南恍惚中想起来,他这么有钱,还来坑顾砚时17两银子的戒尺??
……她非得找个机会给顾砚时要回来才行。
三人气氛诡异地穿过亭廊水榭来到后院。
贺兰朔风安排了两处挨着的院落。
他指指东边那处:“你们今晚住这儿。”
又指指墙与墙之间仅有一树红梅的另一处,朗笑着:“我住这儿。”
顾砚时轻挑了下眉问:“怎么?住这么近,是想听听夜间铃铛有多好听?”
“顾砚时!”岑听南扯下腰间铃铛就要往他身上砸。
第73章 寒梅最堪恨
岑听南被顾砚时逗得又羞又恼,狠狠剜他一眼,拎起裙摆进了院,谁也不想理。
两个男人被她扔在外院,空气有些微妙地静下来。好似冬日湖面,结着层将破未破的冰。唯有树影婆娑,沙沙摇曳在绛紫色的光影中。
顾砚时挂着冷淡神情扫过去,对上贺兰朔风笑意灼灼的眼。
眸光交汇后再错开。
贺兰朔风率先打破了这沉寂。
“泉定府势力错综盘结,你非在此时带着她入局?”
有礼貌,但不多,比起询问更像是质问。
顾砚时接下他的单刀直入,眸光扫过院内,嗓音低沉地开口:“你又怎知她不想?”
贺兰朔风皱起眉:“端王的人此刻都在城内,局势这样危险,她若懂……”又怎么会愿意。
“她自然懂的。”顾砚时点了点头,懒慢道,“躲起来真就永远只能当个小姑娘了。”
“真当将军府把她当宠物养着玩呢?”
贺兰朔风一愣,然后笑开来:“倒也是。你们盛乾朝的人,毕竟和我们南羌不同。”
一路行来,他所见过的每个人,好像都背负着很多。
顾砚时静了一息:“倒是你,堂堂南羌王子,放着南羌国事不管,跑来盛乾朝装成个厨子,成日盯着我们岑家二姑娘不放。这么闲?”
“说说看,有什么企图?”
顾砚时瞳孔暗影沉沉,凉得好似十二月的飞雪,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可他的嗓音又分明带着点笑意,只是像心平气和在同一个不懂事的顽童讲道理。
并未动气,却不怒自威。
贺兰朔风头一回感受到来自盛乾朝大名鼎鼎顾相的威压。
在岑听南面前,他分明从不如此的。
顾砚时等了会儿,像是没了耐心,径直迈步进院,只留下个修长如竹的清朗背影给贺兰朔风。
“盛乾朝的事,你们南羌,最好少插手。”
不显山露水的警示。
贺兰朔风看着这背影良久,叹出口气。总是挂着爽朗笑意的脸上,浮了点儿能被称作苦涩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真是的。”
真有企图他就不在这儿了。
非要说的话,多见会儿岑二姑娘的笑,就是他滞留在这里最大的企图。
贺兰朔风抬起头望着天边,直到绛紫色一寸寸变得深沉、黝黑,离散的目光才终于被收拢、聚合,重新变得坚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岑听南在的院子,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迈着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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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岑听
南披着湿发坐到顾砚时身边。
顾砚时就着烛火,正在看着信。
“谁的信呀?”
顾砚时放下信,看向她:“小九发的,我将这边的情况给李璟湛发了个急报。”
“他让小九明日带人来。”
岑听南:“那就好了,十一名女子就有救了。”
顾砚时眸光微闪,没接这话。
“瞧你,头发也不擦干。”顾砚时轻“啧”了声,“趴过来。”
岑听南让玉蝶歇了,没人替她擦头发,自己胡乱擦了下就出浴。这会儿发梢湿漉漉向下滴着水,滴得满地都是。
她慢吞吞应了声,却不动。
顾砚时本就不喜一地是水,此刻见小姑娘笑眯眯看着自己,答应得好,身体却完全不照做,他唇角的弧度瞬间就扩大了点儿。
“明日事多,本想着放过你。”
“但我看——有人根本不想被放过。”
顾砚时拉过她,将她按趴在腿上,扯过巾子替她擦发,一面沉声问:“所以,戒尺放哪了,嗯?”
岑听南被他一扯,闷哼了声。
她闭着眼睛,有些羞怯,不敢看顾砚时。却又一点点从里衣下头,扯出把通体黝黑的戒尺,轻轻放到顾砚时手上。
“洗过啦。”
还被她用体温暖热了。
顾砚时握着戒尺的手便是一紧。
他嗓间溢出个闷笑:“早准备好了啊?岑听南,知不知羞?”
“啊啊不准乱说。”岑听南趴在他腿上,一口咬上他大腿结实紧致的肌肉,咬了咬没咬动,又换做软舌拂过。
她听见顾砚时鼻息重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