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航看着眼前萧瑟的秋景,听着路崇宁的话,心里顿感一阵凉意,“我陪你一起查。”
“信航。”路崇宁欲言又止,“民叔都不想让我掺进去,何况你呢。”
“我一是你兄弟,二是警察,于情于理都不会坐视不管,以后这些别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听不了,成天担心。”
路崇宁闷着头,肩膀微塌,完全不似往日,信航本以为他还完了债,回国后可以慢慢淡忘过去,好好生活,没想到他一直被那些事压着,没有一天真正放松过。
“喜喜没说干啥去了?”
“许京平找她吃饭。”
信航反应比路崇宁大多了,“这小子阴魂不散啊!怎么总来呢?喜喜也是,搭理他干嘛?”
“搭理自然有搭理的理由。”
“反正喜喜不喜欢他。”
路崇宁看着信航,“你怎么知道?”
信航笑了声,“我和喜喜认识多少年了,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嘛。”
路崇宁没往下接,掐灭烟,跟他bye bye。
“诶!排骨,忘了!”
信航追过去,把饭盒塞给路崇宁,他接过急匆匆上了车。
......
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梁喜跟许京平告别,他执意要送梁喜回家,最后一面,梁喜不忍心回绝。
从出租车下来,站在街边,许京平问:“梁喜,可以抱抱你吗?”
梁喜摇头,冲许京平笑笑,“再见。”
最后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轻盈的印迹,却重重落在许京平心上。
在过往喜欢过梁喜的男人中,他是最受优待的一位,因为他尊重梁喜,所以才获得这份优待,只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优待二字。
梁喜刚要走,又一辆出租车停下,只见路崇宁从车上下来,目光直接撞上梁喜和许京平。
“路崇宁,好久不见。”
许京平虽然笑着打招呼,但看不出半点开心。
路崇宁把梁喜拉到身后,“谢谢你送我妹回来,劳你大驾。”
“不谢,我和喜喜是朋友,应该的。”
许京平看向梁喜被路崇宁捏着的手腕,又看了一眼她的脸,像要在最后相处的分秒里努力记住一般,最后将视线移向路崇宁,“好好照顾梁喜,再见。”
他转身离去,同相识那天一样,同是三个人的场景,他同样是多余的那位。
......
上楼后梁喜拆开许京平送的那份黑陶礼物,是一对带垫盘的咖啡杯,杯身是玫瑰图案,杯底刻着两个字:喜喜。
虽然没有过多繁琐的雕工,但拿在手里温润质朴,很有气韵。
正当她仔细欣赏的时候路崇宁换完衣服开门出来,看见梁喜盘腿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杯子。
路崇宁到她旁边坐,“什么?”
“咖啡杯。”梁喜目不斜视,专心欣赏。
“许京平送的吗?”
梁喜蜻蜓点水地“嗯”了声。
“一见钟情不可靠。”
“那什么可靠?”
“日久生情。”
梁喜的目光从乐高移到路崇宁脸上,“他要结婚了,过来见我最后一面。”
路崇宁的反应不比梁喜最初听到时差多少,喉咙上下动了动,好半天才问,“那他对你算什么?”
梁喜抬头,仔细想想,回了一句万能公式,“爱过。”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把路崇宁逗笑,惊讶从脸上消失,疑问不减,“许京平怎么会突然结婚?”
“家族联姻,他要是不答应,他爷爷可能就活不过八十大寿了。”
路崇宁本来对许京平的态度很明了,可现在他退出界外,路崇宁有点后悔刚才在楼下对他阴阳怪气。
梁喜把另一个杯子递给路崇宁,“正好两个,咱俩一人一个。”
“送你的,我不要。”
“就是个杯子而已,我又不能一次用两个。”
路崇宁拿起来仔细端详,下意识看向底部,一下愣住。
“怎么了?”梁喜凑过去,看见“崇宁”两个字,“许京平怎么刻你名字啊?”
“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
路崇宁一副不信的样子,梁喜把自己手里那个给他看,“呐!我以为两个
刻的都是喜喜。”
路崇宁笑得别有意味,“回头替我谢谢许京平。”
“你自己谢吧,从今以后我和他相忘于江湖了。”
梁喜说得轻松,像在缓慢流淌的时间里与一位老朋友渐渐失去联系一样,平和接受,真心祝福。
她拿过路崇宁手里的杯子,起身去厨房,随着流水声传来,她问:“唐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听到梁喜问,路崇宁这才想起旁边的袋子,拿出饭盒到厨房递给梁喜,“排骨,唐姨给你装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