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孔不入,开始侵略他的耳膜,让他的大脑混沌。
埃里克再也没有力气去试剩下的最后三把钥匙了,最后三把,一看就不匹配的钥匙。
“怎么回事?真的溺水了。”
“活死人没找到真的钥匙,要死了。”
“原来人溺水是的样子。”
台下的观众们交头接耳,眼中没有怜悯,只有新奇与激动。
演播厅的门被狠狠推开,池锦一刻不停,从观众席跑到舞台上。
“你是谁?”
“快来人,有人冲上舞台。”
舞台上一片混乱。
而水缸中的溺水者,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也已模糊一片,但他还是认出了向他狂奔而来的,美丽的水妖先生。
“砰”,黑色拐杖的一端重重击打在玻璃水缸上。
水缸里的小孩面色已经有些发紫,但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划动水,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水妖先生。
“你在干什么,停下。”马戏团的众人上前阻止池锦。
池锦如同听不到一般,继续砸第二下。
拐杖再次敲击在同一个点上,咔擦咔擦,玻璃上出现蛛网似的裂痕。
里头的小孩已经将手印在玻璃上,似乎想和水妖先生隔着玻璃接触。
水妖先生已经抬手,砸下第三下。
玻璃彻底破碎,湍急的水流涌出,直接将池锦冲倒在地,也将伤痕累累的小家伙,冲到了他的怀里。
“啊——”水溅到了前排的观众,他们尖叫起来。马戏团的众人面色铁青,想要过来抓住池锦和埃里克,却被歌剧院的人拉住。
“别动,那根拐杖是公爵的。”
公爵这个名头一出,马戏团的人一下定住,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人物。
没有了外人的干扰,池锦抱着神志不清的小家伙,将他平放在地上,按压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胸膛没有了起伏。池锦双手交叠,按压他的胸膛。
常年的虐待让他太瘦了,池锦很轻易按到他的骨头,再往下就要将他脆弱的骨头摁断。
但池锦没办法,只能狠心用力,三十下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将气度给埃里克。
埃里克突然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放大的美颜,完全呆滞。
直到池锦退开,这傻小子都一直憋着气,没把那口水吐出来。
池锦叹了口气,按了按他的胸膛,他才噗嗤吐出水柱,咳嗽起来。
“你一定不是水妖,是神。”小孩说的极其认真。
池锦被他逗笑,觉得小时候的歌剧魅影真是好玩又实诚。
“多么好心肠的人儿。”公爵出现在演播厅的大门处。
在池锦给埃里克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演播厅的观众被一一请走,此时,整个演播厅只剩下了歌剧院的人以及公爵的人。
公爵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好心到,竟然会主动触碰这不详的怪物。”
池锦的所作所为显然超出了公爵的预料,之前对池锦的那点心思消失不见,但小心眼的他,不肯就这样放过池锦,即使池锦还不是他的人。
歌剧院的院长和马戏团团长此时已经来到演播厅,向公爵行礼:“公爵大人。”
公爵高傲的无视他们,仍注视着池锦:“亲吻不详之人,也为不详。”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心肺复苏,就算知道,低入尘埃的埃里克,也不配做心肺复苏,他就该痛苦的死去,带给贵族们最后一点刺激。
那就是这些贵族眼里,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公爵大人,不详之人,只有火烧才能驱除他带来的不幸。”之前那个侍从说到。
池锦转头看向公爵,从他的眼神中已然知道,他这是在恼怒池锦的不识趣,也是在嫌弃他和躺在地上的埃里克。
“既然如此,我这就安排火刑。”歌剧院院长十分上道。
马戏团团长虽然心痛自己的摇钱树要没了,却也不能反抗,甚至主动让马戏团的人帮忙。
池锦和埃里克被绑了起来,几个男人抓着绳子,拉着他们走。
路过后台时,一个美丽的女人静静伫立在那儿,眼神空洞,不知道是在看谁,或者她谁也没有看。
那是埃里克的生母,菲奥娜。
在公爵的示意下,歌剧院的空地上很快搭起了火刑台。木头十字架下方,层层叠叠堆起高高的柴。
池锦和埃里克背对背绑在同一根十字架上,身上被泼上油。
公爵站在池锦的前方,问:“你后悔吗,池锦。”
池锦当然不后悔,也不害怕。公爵?他见过的公爵可不止面前这一个。
攥紧手中偷偷藏着的碎玻璃片,池锦轻蔑的移开视线。
公爵被他的无视所激怒,只有他无视别人的份,可没有人敢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