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季砚沉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患有BPD这件事更令颜桑在意。
颜桑从不觉得患病是一件不能被人知道的难堪事,但唯独季砚沉不行。
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只有季砚沉不行。
“你就是一个精神病,变态!”
母亲撕心裂肺的控诉还在耳边回响。
所有人都行,颜桑唯独不想从季砚沉嘴里听见这些话。
季砚沉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偷听自己和吴瑶说话?
明明都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就不能体面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颜桑。”
负面情绪如野草疯长,心里一团乱麻的颜桑听见季砚沉的声音,眉头皱起,甚至来不及调整语气,硬邦邦回:
“干什么?”
颜桑生硬的回答听得男人眉毛微挑:“在生气?”
颜桑顿了顿,随即又想——
我不该生气吗?
想到这里,颜桑又有了底气:“不可以吗?”
“可以。”季砚沉道。
颜桑听后底气更足了:“季砚沉,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你刚才的行为,是非常不妥当的!
季砚沉把伞往气鼓鼓的人头顶倾斜,再次学他的语气:
“颜桑,我没同意。”
第25章 委屈 我会自己去查,直到弄清楚一切为……
颜桑觉得季砚沉一定是受了刺激, 正处于神志不清的时候。
不然不可能说出“没同意分手”这种话。
这种想法在得知晚上季砚沉要和他睡一间房时得到了证实。
听了陆洺的话的谭年把两人带到房间,小心翼翼瞄季砚沉的神色:
“来的人多,季总你和颜桑……挤一晚?”
庄园确实大, 架不住今天来的人多, 房间有点不够用了。
谭年完全没料到季砚沉会来, 压根没提前准备他的房间。
不过谭年也没把话说死。
只要季砚沉皱一下眉头, 他也能立马变出三五间舒适干净的房间供季总挑选。
好在他赌对了。
对于他的安排,季砚沉完全没意见。
等长松一口气的谭年离开后, 颜桑看着神情自若的季砚沉,再看看房间唯一的一张大床, 眉头几乎要打结。
连张沙发都没有,两个人一张床要怎么挤?
没有分手后还躺一张床上的道,颜桑智尚存。
就在颜桑犹豫要不要去客厅将就一晚时,扶着门把手的男人问:“站在外面做什么。”
颜桑:“……”
颜桑纠结两秒:“要不问问陆哥?”
季砚沉问:“问他什么?”
颜桑:“你去和他睡。”
季砚沉挑眉看他:“我和陆洺睡一间, 你睡一间?”
颜桑也觉得以季砚沉和陆洺的身价两人挤一间房听上去很离谱,但……
总不能他去和陆洺睡啊。
像是知道颜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男人面无表情:“打消你心里的念头。”
颜桑:“。”他没想。
“颜桑。”季砚沉看着他:“你在怕什么?”
要是今天之前,颜桑一定会说什么都不怕,现在有了观星台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他不敢保证。
颜桑抿着嘴不说话, 季砚沉拉他进房间。
“别想了,今晚这座别墅连客厅沙发都是满员,你只能和我将就一晚。”
季砚沉堵上了颜桑唯一的后路。
谭年给两人准备的房间其实不小,配套卫生间还有一个大浴缸,半面落地窗能看清半个庄园的景色。
颜桑在卫生间洗漱时,季砚沉在外面打电话。
他望着镜子里的人动作机械刷牙的人,心里还有种不真实感——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这一晚要怎么过?
工作电话结束了也没见颜桑出来, 季砚沉走过去敲门:“颜桑。”
刷牙磨磨蹭蹭刷了十几分钟的颜桑回头,就见男人倚着门框,看着他满嘴的泡沫问:
“它们招了吗?”
叼着牙刷的颜桑:“啊?”
招什么?
季砚沉笑:“我以为亲一下让你这么悲愤。”
所以想出这么一个酷刑折磨自己。
本来已经强制自己忘掉的事情再次被提起,颜桑脸唰一下就红了,他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假装自己又聋了。
男人却一改常态,看着即将他染红的脖颈:“现在这么容易害羞?”
本来身高腿长的人往门边这么一站就很有压迫感,男人视线还一直放在他身上,颜桑一抬眼,就能从镜子里的目光对上。
存在感十足。
颜桑被他盯得不自在,浅色瞳孔闪了闪,关门赶人:
“你不要站在这里。”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颜桑握着卫生间门把手却有些紧张。
还莫名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