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太子放回去做什么?毁了天水洲?”
阴曲流推窗的手一滞,缓缓的推开窗户,半个身子趴了上去,看着外面被妖王定住的保护罩,无限感慨道:“月色无限好,奈何睡梦中。这么好看的月色,总是在大家睡觉的时候才会有,你说可不可惜?要是月色能在白日里欣赏,你说世人会不会更高兴?”
妖王笑道:“世人高不高兴不知道,嫦娥仙子一定不高兴。你把她的广寒宫日日的送到世人眼前观看,她应该是心里不爽的。”
“那叫嫦娥仙子?呵呵,她的白绫随便一抽就能绞死这外头的一堆大妖,你是怎么喊得出仙子二字的?呵呵呵,你没说错,我要让太子回去,毁了天水洲。”
“毁了之后呢?”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毁了天水洲?”阴曲流走到桌边,坐在了妖王的对面,“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私利如何,公利又如何?我既然知道你是在来回的穿梭这些空间,我难道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毁了天水洲?好吧,其实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知不知道的都不重要。你想要毁了那就毁了。”妖王看着阴曲流的双眼,里面映着自己的笑脸,问:“是不是从这里开始,我们能一点一点的回去?”
阴曲流低眉笑道:“你是怎么确定我是故意带你来穿梭空间的?我很好奇,我觉得我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你想知道?”
“嗯。想知道。”
妖王扬扬嘴角,勾勾手指,“我说了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这调调,确实是邪风忱。
阴曲流一撩额前的碎发,故作潇洒道:“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相赠,要不就把我自己送给你吧。妖王大人你不要嫌弃。”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推辞了。之前许多地方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深究。你总是不按常规路数出牌,偶有出格也实属正常。你要是按部就班的来了反而会让我觉得你吃错药了。从哪个时候开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呢?我想一想。”妖王托着腮认真回忆,额角上多出来一双手正在缓缓的温柔的给他按压着穴位,让他稍微舒缓了一口气。
“想起来了。”妖王忽的睁开眼睛,拉住阴曲流按在额角上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笑道:“你在天界看到天水洲的石碑的时候,你眼中的不是惊奇不是惊喜,是嫌弃。那种嫌弃我当时以为是你对这里的人感到嫌弃,因为你知道天君在那里。可是现在想起来,天君在妖界现身的时候,你也没有过那种由衷的嫌弃。那神情如果不是针对天君,就是针对那个石碑。那个刻着天水洲三个大字的石碑。你对那块石碑十分的嫌弃。为什么呢?我来猜一猜。你说那是你的老家。可是我记得你说过,神祖沉在了天水洲,那里并不是你生长的地方,是你陨落的地方,你称之为老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我们这些人不知道的,所以才会露出那种神情,觉得这个石碑是多此一举,亦或者——”
阴曲流双眸中倒映的都是邪风忱探究的目光,他兴奋的催促道:“亦或者什么?说说。”
邪风忱皱了皱眉,将话头咽了回去,复又重新提了上来,不确信道:“那个天水洲有误?”
是了,如果说那个天界的天水洲不是天水洲,有些事情就说的通了。
邪风忱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盯着阴曲流动了动嘴皮子,“是吗?”
阴曲流冲着邪风忱嘿嘿的傻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是。”
邪风忱脑中一些没有边际的猜测在这一刻突然都重重复活了过来,他的那些大胆的想象仿佛突然间就变得有血有肉起来,突然就可以穿过重重迷雾,大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牵起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跟我走,带你去看真相。
邪风忱一时间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阴曲流,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都莫名其妙的咽了回去,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吧唧。
阴曲流得意的看着自己在邪风忱脑门上留下的印子,笑道:“喏,奖励。”
邪风忱伸手摸了摸还带温度的印记,苦笑道:“这太惊悚了些。”
“嗯?你说的惊悚是说我的奖励,还是你的猜测?”
“两者都是。这就是奖励的话,你也太敷衍我了。我如果猜测的都是真的,这确实很惊悚。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别说天界,四界都要乱起来吧?你...平常说的想要四界大乱,其实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