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还克制了一下，没有再当众掏出笔记本来写心得。
虞兰时拿余光瞟了他一眼，继续跟沈明曦寒暄，一边给姜淼打掩护。
她跟沈明曦关系倒是比其他人想象得要好一些。
原本她就有意向找沈家谈合作，沈浮菱闹得那通事反倒还给她行了个方便。
听说妹妹当众对虞兰时出言不逊，沈明曦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她道歉，先是打电话，然后又见了面请她吃饭赔礼。
沈明曦和妹妹关系不好不坏，她比沈浮菱年长十几岁，生活里其实没有什么交集。对她来说，家族的利益和脸面绝对是摆在小妹的小脾气前面的。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就有要求着对方帮忙办事的一天。
沈明曦并不想跟虞家交恶，自然要替不懂事的妹妹道歉。
虞兰时就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谈了合作的事情，还带去了一份初步的计划书。
沈明曦是那种敢想敢做敢于革新的人，一顿饭之后，她就和虞兰时交换了私人的联系方式。
这种地方不大好谈公事，但沈明曦还是很乐意跟她私下聊聊的。
虞兰时近来大大小小的动作，她也有所耳闻，手上有些事务的人早就不关注她过去那些花边新闻了。
他们都在猜虞兰时是扮猪吃老虎装够了准备出手了，虽然不一定真的能斗过高层那些老狐狸，但总归比坐以待毙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好。
况且紧跟着又爆出身世的秘密，唐珏当年的朋友同学可不少，就算不是关系特别亲密的，某些时候看在那情分上松松手，也足够她好过很多。
更不要说还有个唐家。
沈明曦比他们看得还要更远一点，单就那份计划书，她就清楚，虞兰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放开了手去干，至少在虞家真正咬下一块肉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就算合作不成，与之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惜就是妹妹不争气拖后腿。
沈明曦转过头，给了沈浮菱一个眼神，语气还算和缓：“浮菱，你去找你的朋友玩吧，注意着点时间，一会儿我再去叫你。”
姜淼也在旁边疯狂地用眼神暗示虞兰时。
虞兰时只好帮他找个借口：“这是……我朋友家的弟弟，刚来A市上学，顺便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他在这边没什么熟人……”
沈明曦知道这是一个和解的信号，便说：“那就让浮菱带他认认人吧，她对这块熟。”
沈浮菱在大姐面前不太敢造次，沈明曦眼神一扫过来，她就下意识点了头。
然后她转过身就往里面走，却并没有停下来等人的意思。
姜淼也不在意，连忙追上去，一边还跟她打招呼：“你是沈浮菱吧？久仰大名了，我叫姜淼，我们可以先认识一下……”
虞兰时不由地叹了口气。
好歹算是糊弄过去了，只希望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虞兰时和沈明曦还没有聊两句，就听宴会厅的角落传来一声巨响。
好像什么重物落地，激起脚下一片震颤。
随之而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物件落地、玻璃碎裂的声响，以及充斥着惊恐的尖锐叫声。
“死、砸死人了啊！！”
第35章
宴会厅一角用于装饰的大门轰然倒塌。
餐盘酒杯通通被带倒在地, 落了满地的碎片，地上不知道是红酒还是什么的深色液体缓缓向四周流淌扩散。
离得近的女生脸上一片空白，身上浅色的礼服裙裙摆一片鲜红的斑点, 好像是溅落的血痕。
站在她旁边的女生腿软地跌坐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刚刚那扇门下面还站着人呢。
“人、人……”女生嘴唇哆嗦着, 眼瞳也在颤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死、死, 死人……他……刚刚……”
她是亲眼看到那扇门是如何压到那个人的脑袋上的。
旁边还有几个死里逃生的, 在大门往下坠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不对，慌忙地跑出了大门落地的范围，只有一个人比较倒霉，摔了一跤, 又一手撑在玻璃碎渣上, 脚掌被压在门下, 正在嗷嗷叫唤。
刚刚劫后余生的人都没能回神, 远处的人才反应快一些，连忙掏出手机。
“救、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报警！”旁边又有人提醒, “赶紧报警！还有酒店里的人，别放炮了！”
还有人抬头左右上下地打量吊灯、墙面，以及对面的另一扇装饰繁琐的厚重大门, 眼底都透露出点惊慌和质疑。
“其他地方不会也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我看这里都不太安全啊！”
“万一还有别的东西掉下来呢？”
“好好的门怎么会这样倒下来？那不是嵌在墙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