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听完银朱说的事,沉吟一下,“此事关系重大,等我回去和四爷禀报了再说。你万不可再去别处说。”
“奴婢明白。”银朱终于放下了心中担子,松了一口气。
四福晋回了正房,便差人去请四爷来。四福晋刚换了家常衣裳,四爷便过来了。
四福晋也不虚话,直接把听银朱说的事给四爷说了,“爷您拿个主意吧。”
什么?胤禛听了心里直发紧,梨云在家宴上被宫女指认推了人,推的还是兰贵人!这根本就是诬陷,梨云绝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她们俩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而那银朱看到了推兰贵人的是永和宫里的袁常在,这可是额涅宫里的人。
是了,那袁常在早就对梨云怀恨在心了,这回必是见梨云和兰贵人两个遇到了一起,才出手算计。胤禛又想起那回袁常在叫梨云跪雪地,还想废了她手指的事来。
这袁常在实在可恶!
不过这事确实牵扯重大,听那意思兰贵人的身子怕是出了问题,再说这推人的又是额涅宫里的人,额涅最是好面子,要是知道这事是自己宫里人做的,怕是面上撑不住。
还别说,四贝勒胤禛算是想到了这事的真相所在。
那回德妃在佟佳贵妃那儿被敲打,出了门又叫惠妃奚落,回了永和宫,心里那股子气便撒在了袁常在身上,要不是你前面做的那些破事,本宫怎么会被人下面子。
那袁常在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下更记下梨云的仇了。没想到在元宵家宴上就得了机会,果断出手推了兰贵人。
袁常在早就看不顺眼兰贵人,怎么就她这个贱人画得也好写得也好,得皇帝夸不说,还得了封号升了位分,偏偏还有了身孕!
袁常在伸出手的那一刻也是怕的,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顺利,推倒了贱人不说,还有宫女出来指认梨云这个小贱人!真是天也助我!
四福晋见四爷思量半天也没说话,不禁道:“爷也别觉为难,这事就当银朱没看见,咱们也不知道……”
“不可。”四福晋话还没说完便被胤禛打断了,顿一顿又道:“我倒是觉得既然看到了,就要和汗阿玛说明白,别到时错怪了好人。”
四福晋一愣,没想到四爷竟是这个意思。
“可是,毕竟那袁常在也是永和宫里的,额涅那脾气……爷您也是知道的……”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再去得罪了娘娘。
四福晋想了想还是道:“四爷,如今您和娘娘的关系是那样,若是真说了,娘娘必会怪您,何苦……”
四福晋知道,因为四爷从小养在孝懿皇后身边,和德妃娘娘的感情并不深厚,如今娘娘只顾着十四弟,把四爷不知排在多后面,何苦再去招惹她不快呢。
听四福晋提起自己和额涅的关系来,胤禛不由轻叹一声,额涅不待见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随她去吧,但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福晋的话我也明白,只是那梨云却非不相干的人。”胤禛提起梨云只觉满心的涩意,“她是汗阿玛身边的红人不说,就前阵子爷得汗阿玛夸奖的那几样事,无一不和她有关。”
胤禛当即把自己从梨云那里知道的定置法,羊毛线手套乃至辣椒的事都和四福晋一一说了起来。
“因为这些爷最近才得汗阿玛的脸。”胤禛说得淡然,可四福晋知道能得皇上看重这有多来之不易。
四福晋只知道自家爷前阵子办了几件皇上赞赏的事,没想到根儿却在这,一时也有些惊讶,“要爷这样说,这梨云姑娘的确不是个一般的,咱们确实也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四福晋这么一说倒更坚定了胤禛的想法,“明儿我就进宫找汗阿玛说去,总不能叫人冤枉了她。”
拿定了主意胤禛更担心梨云了,不知这会儿她是什么状况,要是兰贵人身子出了岔子,皇上会不会迁怒于她?这会儿可有挨冻受饿?
应该不会,皇上还是很喜爱她的,对她又好。
胤禛的心里翻来覆去,只觉时辰过得无比得慢,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
正月十七这天不早朝,皇帝坐在西暖阁御案前品茶,正要叫人来伺候笔墨。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四贝勒求见。
这大清早的他怎么来了?皇帝嗯一声,“叫他进来。”
四贝勒胤禛进了殿,躬身行礼,“给汗阿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