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晔只是笑不说话,说是增加工作量,其实也不现实。他现在是百花金鸣双奖加身,接戏自然要比原来更加的谨慎挑剔。
稍有不慎,那些盯着他的媒体不知道要写出多么尖酸刻薄的东西来呢。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沈昭晔是经历过从登上云端,再一落千丈的。自然知道今日的赞美,也会成为他日的利刃。
那样的痛苦,他是不愿,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沭宴是惊醒的,明明没有做什么噩梦,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可正在熟睡的他骤然间就坐了起来,猛地睁开的双眼中除了惺忪的睡意就是烦躁。
“阿昭?”沭宴开了口,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沙哑,“阿昭,你在吗?”
无人回应,因为这个时间沈昭晔早就已经去工作了。
其实这是沈昭晔从海市回到京市的第二天,汪导给剧组放了一周的假,说是不满意原本定好的拍摄场地,亲自去找了。
所以在金鸣奖颁奖典礼之后,沭宴偷偷带着沈昭晔连夜回到了京市。
那些想要在典礼之后的宴会上“偶遇”沭宴的明星们,或是想跟新任金鸣奖影帝的沈昭晔打好关系的小演员们,都没有找到他们两个。
文缨作为经纪人是清楚沈昭晔有一周假期的,见缝插针地给沈昭晔安排了个代言的拍摄。
因为沈昭晔要求的关系,拍摄的时间定的偏早。正因为是这样,他走的时候沭宴还没有醒。
不过前一天晚上,沈昭晔同沭宴说了他第二天一大早有工作,沭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常,就是屋子里睡莲的味道要比平时浓了一些。
沈昭晔毕竟是Beta,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不明白突然间变得浓郁的信息素,和夜里变得黏人的Alpha意味着什么。
现在,沭宴低着头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属于沈昭晔的那只枕头上压过的痕迹。
主卧的窗帘拉得很严,光线透不进来,屋子里光线昏昧,沭宴又低着头,睡得凌乱的发挡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隐约看到那宽阔的肩膀向里侧蜷缩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骤然间,主卧中充满了睡莲的香气,浓郁的,极具攻击性的,就像是在房间中扔下了个信息素炸弹。
不过几秒的时间,睡莲的信息素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弥漫在整个房子里。
信息素警报器也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带着压迫感。
沭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入了易感期。
可怜的Alpha呆坐了片刻,茫然地抬起头,眼白上爬满了血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充血的。
他就用这么一双可怖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环视着卧室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到他的爱人。
可是,没有。
典雅温馨的卧室中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属于他自己的暴躁不安的信息素。
沭宴挪到了沈昭晔睡的那一次,将脸埋在了枕头中,又用被子蒙上了头,试图从那上面找到沈昭晔的信息素,来安抚他即将崩溃的情绪。
还是没有。
沈昭晔是Beta,腺体和生殖腔都退化的Beta,他永远都不会有信息素的。
“阿昭。”闷在被子里的沭宴轻轻开口,温润的声音居然带上了淡淡地哭腔,“你不要我了嘛。”
烟紫色的枕头上先是出现了两滴深色的湿痕,紧接着,那湿痕越来越多,很快就氤氲成了一小片。
枕头和被窝中浅淡到几乎没有气味不能安抚易感期的Alpha,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沭宴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脸上湿漉漉的,双眼被泪水洗的愈发的红了,像是红眼睛的兔子。
他披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直奔着衣帽间而去。等进了衣帽间之后,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冲到了属于沈昭晔的衣柜前。
他先是捧起手边的有些旧的黑色衬衫,将脸埋在上面,深深地吸气,连被子滑落到地上都不理会,像极了性癖特殊的痴汉。
清洗干净的衣服上除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再没有其他的味道,没有沭宴想要的味道。
在这一刻,委屈的情绪到达了顶峰,Alpha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拿着的衬衫也扯了下来。
他委屈地蜷缩在被子上,将近一米九的身体缩成了个大号的团子,有些滑稽,更多的是心酸。
Alpha将头死死地埋在衣服里,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发出一声高过一声地委屈地哭嚎。
“阿昭,呜呜,你在哪里?呜呜,呜呜,你是不要阿宴了吗?呜呜。”
黑色的衬衫湿了一大块,Alpha才抽抽噎噎地抬起了头,鼻尖和眼圈都哭得红彤彤的,最红的还要属那双桃花眼,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