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认生的话,带我那儿去玩玩。可招人稀罕了。”
她:“你要是见识过它拆家的模样,大概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
隔天早。
周颂宜吃完早饭,原本打算和老太太一起走走,去戏楼那边听听最近新搜罗来的曲子,顺带着聊会天的。
转念一想,昨天祖母因为身体不适,夜里没过来吃晚饭,也就没有见到沈滢。
今天她的身体状况看来还不错,应该是有话要和沈滢说的。那她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转来转去,去了周舒樾那儿。
临近六月,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恰好前几天考的试,今天成绩在班级群里公布了。
专门拉了个文档发出来的。
周舒樾本来寻常也不是特别在意的,因为每次考试他心里都有底,成绩考完的那刻,差不多就能估算出来了。
不过今天周颂宜难得主动过问学习上的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姐,我们老师刚在群里说上次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我这儿现在还在写布置的作业,你帮我看看。”
“行。”周颂宜觑他一眼,而后将他放在桌沿的手机拿到他的面前。
面部解锁成功后。
她拿在手中,点开班级微信群,“你作业剩的还多吗?哥和沈滢姐,今天应该比较忙,我一个人在家待一整天也是无聊。”
“行啊,”周舒樾头也没抬,却一口答应,“还剩几道化学题,要不了多久。你打算要去哪里玩,带我一起。”
“不出去。”周颂宜刚刚点进文档,“我想着去楼台那边看看戏,给自己找点灵感和思路。”
文档转好,周舒樾的名字赫然跃入眼底。
总分成绩第一。
周颂宜看着倒没觉得意外。
让她讶异的是,他的三门小科,全是满分。
“周舒樾,你可以啊。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成绩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
她侧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人眼神藏不住事,一副等夸的模样。
不由觉得有点好笑,“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那是肯定的。”
“姐,”
周舒樾写下最后一笔答案,摁了摁圆珠笔的帽键,随后扔在一旁。
将椅子往周颂宜的方向拖了点过去,“你能不能和哥他也说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又带点求认同的乞求意味。
这么多年,周自珩对周舒樾的情感态度格外冷淡。
话虽然没有摊开在明面上讲,可言语行为之间的疏离,长了眼睛的人都是能发现的。
周舒樾并不是麻木的傻子。他是人,具有七情六欲,能感受得出来。
但他是真心地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也希望他能将自己当作他的弟弟看待。
可惜,周自珩几乎从不过问他的事情。求认同的渴望,一直贯穿于他的整个青春期。
周颂宜薅了薅周舒樾柔软的头发,示意他别多想,“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虽然明面上没怎么关注你的成绩。但是你的优秀,他心底肯定是明白的。”
“怎么说也是一个学霸,这多愁善感的情绪不该出现在你身上。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而后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落在铺满书桌、打满草稿的本子。
问:“现在写完没?”
“写完了。”周舒樾将试卷收拾好。
今天下午上学要带的作业,写完之后,也都提前装进自己的书包里了。
*
这次请的戏班子,唱的是黄梅戏。
曲调淳朴、欢快,周颂宜坐在台下听着,逐渐沉迷。
周舒樾不大爱听戏,太老了,和他的生活总有种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感。
不过如果要在同学邀请打游戏,和陪周颂宜听曲中二选一。他选后者。
无关乎什么特别的原因。
大概打游戏或许是枯燥生活的调味剂,人们大多数喜欢在里面发泄不快。
遇到点芝麻大小的事,就能破口大骂,甚至问候全家。
他无法苟同这种思想,却也不能质喙别人的做法。
毕竟,能被骂的人,也许多多少少在某个地方做了错。
只是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每个人心中的杆秤如何去衡量。
“周舒樾,你觉得这戏听起来怎么样?”周颂宜突然想听听周舒樾的想法。
不过话问出去,半晌没有人回答。
她转脸看去,才发现他已经开始有点眯眼睛了。大概这段戏曲,把他瞌睡给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