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与各家皮影传承人探讨、学习, 将如何将快要断代的非遗传承文化盘活,当作一门学问。
忙得脚不沾地。只有晚上休息时, 才会抽出空,和靳晏礼打一同视频电话。
彼时,她正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说话声都变得尤其无力。尽管如此, 仍强打精神, 冲屏幕对面的靳晏礼挥了挥手。
转而嘟囔着,“你那边怎么那么黑?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有点儿事。”靳晏礼声音含笑。
“啊?”她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安静下来的瞬间, 听筒中传来微弱的风声。这一缕风, 很快就被周颂宜给捕捉道了, “你在外面?”
还没等他回答,软糯稚气的孩子音“咻——”地一下就窜了出来。
“妈妈,你这个周回来吗?”靳湜也从靳晏礼的怀里探出脑袋,盯着屏幕中周颂宜的那张脸, “每天都只有爸爸陪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听到这样的问话, 周颂宜心底难免愧疚。
这几年。孩子从呱呱坠地,到学会攀爬, 再到上幼儿园小班。大多数时候, 都是靳晏礼陪在她的身边, 亲力亲为的。
倒也应证他说的那句话:她只需要负责生,剩下的交给他来就好。
当了妈后, 情绪变得更加敏感了。
周颂宜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话还没出口,靳晏礼的声音便从屏幕那端传了过来,不过这话并不是对着她讲的。
“是吗?”
靳晏礼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宝贝,你今天下午让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呢。”
闻言,靳湜也昂着脑袋,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道:“嘘,爸爸你不能这样说。”
“为什么?”他也气声问。
小也一本正经,“这样妈妈会听见的。难道,你就不想妈妈吗?不要骗我哟,我都发现了。你每天睡觉,总是偷偷看妈妈的照片。”
“你手机的壁纸,都是妈妈呢。”
“你这小不点。”
周颂宜看不到父女二人的画面。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种幸福感,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充盈全身。
她将平板搁置皮质沙发的扶手上,轻身端起刚才泡的热茶,抿了一口。
问:“你们两个在悄悄说什么呢?还得背着我,有什么是我不能听见的?”
“嘿嘿。”
“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呢?”周颂宜问,“这么久过去了,怎么你那边光线都是黑的。是家里边停电了吗?”
“不是。”
靳湜也终于忍不住,“妈妈,其实是爸爸把摄像头给捂住了。”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周颂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女儿没说错吧?还是说我是我听错了?”
靳晏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女儿,还有家里的福宝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们了。”她轻轻翻身,仰面看着吊顶上的云朵灯,“忙完这阵子,我打算休息一下了。”
“嗯。”靳晏礼淡淡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酒店的大门被人敲响,周颂宜连忙起身,“待会聊,有人敲门,我过去看看。”
哪知,门外的声音和听筒的身影一道传了出来。
“开门。”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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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湜也上了学后,靳晏礼和周颂宜二人独处的时间变得宽裕起来。某天,靳湜也读到诗经《国风·邶风·古风》时,在里边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出处。
不过这句“泾以渭浊,湜湜其沚。”的出处,整体看起来,并不太美好。也只有不结合背景,单拎出来,才有美好的祝愿。
偏偏,听她妈说,这还是她爸冥思苦想了许久选出来的。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不过,这种无聊幼稚的问话,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被自家父母一副恩爱的模样劝退。
高中学业逐渐变得繁忙,她果断选择住读。
“小也,你真的想好了吗?”
周颂宜最近在家,没事的时候,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做甜品。
此刻,从烤箱中取出烤好的蛋挞,装在盘子中,撒上糖霜做点缀,端到靳湜也的面前。
她一手撑在沙发扶手,托着下巴看这张五分相似于她,五分肖像靳晏礼的面庞。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面庞,“不过,我觉得你爸大概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靳湜也捏起一个蛋挞,烫得龇牙咧嘴,连忙呼出气,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随后一屁股坐在周颂宜的身旁,“我可不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