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错误已经发生,而他又对她有意,她反倒百般不乐意。这到底算什么事?
周枭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心思如此难猜。
卫瑜然听他再一次提起那个错误的结合,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秀口张了张,几番欲解释,但看到周枭如此难看的面色,所有解释的欲/望在这一刻忽然消失殆尽。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而她竟对这个男人有过不止一次的期望和神往,可到头来也不过是想要她的身子。
车里变得安静,周枭看到她沉默地一声不吭,垂下的眼眸似有泪珠凝聚。
“卫娘……”刚喊一声,眼前的女人便掀起眼睫,豆大的泪珠滚落,眼尾洇红,周枭见状,呼吸一窒,哑口无言。
卫瑜然坐于他怀里,最能直观感受到他的反应,胸中悲恸,这份难受被她压下去,柔婉收起脸色,盈盈细手伸向他的革带,指尖勾住,扯开。
周枭抿唇,不知她想做什么,又为何态度突然变了。
卫瑜然撑着他胸膛,微微屈膝站起,随后当着他的面慢慢坐下。
娇躯在周枭宽大魁梧的身材衬托下,显得格外纤瘦。
“大哥不是想要卫娘么……”卫瑜然触碰全部时,挽在周枭肩膀上的手都在颤抖,指尖泛白,最后一点视线彻底模糊,秀口微张,深深咽了口气。
“卫娘可以当大哥的女人,但是……”
“貂皮大氅,卫娘要的是两件。”
一件给她,一件给她夫君。
周枭抿紧薄唇,被她主动的举动惊到,随着坐下去,原本阴沉的脸色慢慢转变,心神犹如被一把镰刀勾住,无法思考,他察觉不了里面的蹊跷,眼里只有这个女人。
“……好。”周枭嗓音沙哑扶住她腰。
卫瑜然弯腰匍匐在他胸膛上,玉臂因为承受不了幅度而交织在他胸膛上,她把脸埋在双臂里,为自己竟然走到这一步而凝泪抽泣。
无论是在周府,还是在寨里,她和这个男人都唱不了大哥和弟媳恭敬和睦的戏码,哪怕她兢兢业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周枭也不愿。
她早该知道的,平日里沉溺于这个男人给予的恩惠和呵护,以为自己当着弟媳才有的福利,一直不愿面对那些暧昧的迹象。
也不至于现在才一棒头给她打醒。
有些事不是她忘了,别人也能忘掉,娘亲那一招变成了她这个人在周枭眼里的底色,永远洗不干净。
周枭第一次尝试这种高位,怕她跌落便将她抱紧,听到她哭声,两条壮实胳膊箍得更紧,揉了揉她后脑勺,嗓音喑哑,“卫娘别哭了,我周枭会对你好的,别说两件,十件我都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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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周枭停了下来,卫瑜然不知他要做什么,掀起眼帘静静看他,只觉得自己这一刻和当初那日一样很低贱。
仰人鼻息就是会有这种下场,夫君死去那刻她就已经不是二少奶奶,也不知是什么给了她错觉,以为可以一直当个体体面面受人尊敬的二少奶奶。
周枭总算看出她的低落,沉声问:“你不高兴?弄疼你了?”
卫瑜然看了他一会,心有些累,已经懒得和他解释,拥进他脖子,顺着他给的答案回道:“……是有点疼。”
周枭毫无所察,心疼起来,大手抚上她纤薄后背,“下次,我会改进。”
“嗯。”卫瑜然毫无波澜应声。
事后的周枭倒是尽责,他亲手给卫瑜然清理和擦拭,尽管两人衣服并不杂乱,大部分好好穿在身上。
周枭让侍卫去遥州最大的裘坊,卫瑜然眨了眨眼,晓得他在兑现承诺,端端正正坐在矮桌旁,端起一杯茶,敛眸喝了口。
“今天在俞夫人那玩得开心吗?”
“尚可,俞夫人很健谈。”
周枭:“那便好,倘若觉得在营寨里闷,你可以多和这些夫人小姐走动,聊些女子之间的话,我一介粗人,可能照顾不到这方面。”
卫瑜然喝完茶,解了口渴之意,轻柔放下茶杯,撑起身来随后柔若无骨靠在他怀里,余光瞥到周枭宽大的手自然而然抚上她肩头,完全地把她当自己的女人。
“多谢大哥,卫娘闷了会自己找事情做。”她望着车嫚,柔声开口说。
“还叫大哥?”
卫瑜然眼眶莫名有些发热,“咱们名不正言不顺,传出风言风语对大哥名声不好。”
“不是说了么,私底下可以不必喊我大哥。”周枭感受到她光洁的额头抵着自己喉咙,细腻的肌理如玉一样温润。
卫瑜然眼睫一颤,犹豫了很久,那两个字就像是对夫君的背叛一样,也像是她终于清醒后无能为力地屈服。